“寄城……死了?!”我眼前一黑,要栽倒过去。
荒树伸手扶住我。
我眼前金星乱冒,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一头白发的样子,仿佛头谎话。”荒树回答。
“‘抱歉’?他为什么要说‘抱歉’?他有对不起谁?该说抱歉的是你们!你们漠视他、伤害他、利用他,最后害死了他,凭什么他要说‘抱歉’!”我大声喊道。
荒树不言。只一双手紧紧绞着,骨节咯咯有声。
“寄城死了?你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身影?是吗?”我再次发问。
“没有。”荒树回答。
“那你告诉我,出现在圣星堡里、被执行了所谓的神圣式、从人类变成血族的那个黄衫少年是谁?被血族之王钦点成为未来的新王候选人是谁?同我一路说笑、相扶相携、共度难关的那个嘴角两个梨涡、名唤‘寄城’的少年又是谁?!”我变得怒不可遏,低声咆哮。
“……我其实并不知道。”荒树回答。
“寄城没了气息,然后呢?”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
“然后……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再碰他一下,就那样任由着他,利刃插在胸口,倒在地上,他们……他们全部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他们就这样任凭着他,孤独地留在房间里,一个人……死去……”荒树抽动着脖子,颈脖上的皮缩紧了,像一棵风干了的树桩。
“这也是那个小侍告诉你的?”我问。
“是我逼问出来的。”荒树说。
“既然这个小侍来自黄蔷堡,那你没想过通过他潜入堡内、查明寄城死活?”我问。
“我想到了。”荒树回答。
“为什么没这么做?”我问。
“那小侍不堪折磨,来不及应允,就咽气了。”荒树说。
“于是你再也没有挪动过脚步,守着黄蔷堡和这石山下面先王的魂魄,寸步不离,是吗?”我问。
“是的。我哪也不会去,直到我得到寄城确凿的消息;直到我为他报仇雪恨;直到先王再不需要我、逐我离开;直到我见到传说中的‘美意’,将先王衣袍交付,我,才会离开这里。”荒树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除了第一条、第二条,其他你都实现了……不对!你明明已经得到关于寄城的消息、你很清楚他并未死去!你刚才明明向我询问寄城他‘可吃得饱、穿得暖、一路可有危险?’你知道他还活着!你却说那血狼事件之后,你再未见过他!你为什么要撒谎?”我连声问道。
“我没有撒谎,我,是得到了他的消息,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荒树回答。
“告诉我。”
“就在数日前,我身处石山地底,那一刻,不知是否魇着了,回忆起来,亦真亦幻。我感觉山外有动静,正要出来查看,却突然听到寄城的声音,听他唤我,我一时间竟呆了,丝毫动弹不得。待得清醒,只听寄城道:‘我做了傻事,定是让你心碎万分……再生为人,心中痛悔至极,只想传信于你,让你莫再为我牵挂,只是千方百计都无法脱身、见你一面……’
“我当时的激动可想而知,一口血涌上来,几乎要走火入魔、昏厥至死,连滚带爬即要从山里冲出来,但寄城的声音拦阻了我,只听他说:‘暂时我不能与你相见……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人类,我已经是一个血族了……你会不会憎恨于我……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那个红蔷堡中沉睡不醒的美意终于醒过来了,我今天已经在圣星堡中见过她。那可是你心心念念、等待了数年的‘美意’……’”
我心中一惊,圣星堡中的见面,我以为是初见(当然寄城在幼时去红蔷堡做客,如果见过沉睡的我,是做不得数的。),原来,寄城一直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在同我见面、说话之前,他肯定已经无数次听到荒树提到过我。
我心中况味复杂。
“‘她就是将来你巫影族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