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俯身,将谈冰扶起,她的脸上已经被蜘蛛脚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伸出袖子,想要替她擦拭,谈冰一把推开我,再次回到墙壁面前,神色凄惶,声音却嘶哑中怒火汹汹:“那该死的蜘蛛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连姐姐都不相认了!我是谈冰,是你的姐姐!你给我下来!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墙中少女神色冷漠,垂下眼皮,看着谈冰,眼神里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还带了一丝轻蔑。
谈冰被自己妹妹的漠然彻底激怒,不管不顾,纵起身子,伸出手,去拽那少女双脚。
少女一脚踏出,将谈冰的一只手踩在墙壁上,用力碾压,同时发出了嫌弃的嘿嘿冷笑,虽然那冷笑声听上去清脆又娇媚。
寄城和龙戒纵身而上,将谈冰拖开。
谈冰面孔扭成一团,声音已无法畅快而出,只是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我拿起她的手,已经被还琴踩得通红,原本枯瘦的手眼见着肿了起来——这个妹妹竟然下如此狠手!
“她是还琴……她明明就是还琴啊……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她姐姐啊……她恨我……我……我们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谈冰终于能够说出话来,语无伦次,凄惶崩溃。
“谈冰!冷静些!她不是恨你,她已经完全不认得你是她姐姐了!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对着谈冰大声道。
因为我看到谈冰眼里,不论是恐惧、绝望,还是怒火,但一直有一小簇不肯放弃的希望的火苗在隐隐燃烧,也正是这簇火苗,支撑着她,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妹妹、带她回家。但这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簇火苗在缓缓熄灭,她的两只大眼犹如两堆燃透的灰烬,渐渐褪去颜色,变成灰白。
“还琴为什么会这样?”我回头冲着蛛儿大声问道。
“应该是魇君对她布下了魇丝、用了幻术,乱了她的心智,只会听命于魇君了。”蛛儿回答。
“如何破解?”我继续问。
“用龙戒的匕首,蘸了我的血,应该能够斩断魇君布下的魇丝,但是……”蛛儿迟疑。
“但是什么?”我急问。
“目测,我并未在还琴身上看到魇丝的痕迹。”蛛儿低声道。
“也许在这姑娘的背后也不一定,不过,这姑娘自称‘人锁’,看来魇君早就预料到我们会从这囚室中寻得去往雪魇湖的通路!”寄城道。
“根据谈冰的噩梦所述,这面墙上的蜘蛛是通向雪魇湖的通道,魇君知道我们无法像复制的那几只蜘蛛一样,直接从脚下地面遁入,那么我们唯一进入雪魇湖的通道就是这囚室墙壁中的蜘蛛了。他将被魇丝魇住、听命于他的少年安置在这蜘蛛中,构筑‘人锁’,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雪魇湖!”龙戒分析道。
“这么多间囚室,如果每一间囚室的内墙上都有一只蜘蛛通道的话,那他岂不是要安置数十个‘人锁’在这些囚室里?”寄城又问。
“是啊,要不他带走那么多人干什么?”我说,突然,心中一沉,如果被魇君带走的那些人都被他当作“锁”以拦阻我们进入雪魇湖中,那他会带什么去到雪魇湖中去“拼凑”复活那个叫做“嗅蔷”的人呢?是魇君洞穴里早就精挑细选的不同器官?还是——姐姐?
可那些储存在立柜方格中的包裹,并没有被取走了一部分的痕迹啊,至少在我将包裹一个个扔到地上的时候,没觉得有哪些方格是空着的啊——难道魇君并未带走包裹?
那姐姐现在会在哪儿?不是在某一间囚室中充当“人锁”,就是已经被魇君带入了雪魇湖,反正那么短暂的时间,魇君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将姐姐分解!
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因为我还记得魇君在看到姐姐的时候,那种兴奋、激动的神情,红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