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她在哪里卖的。
有问她一晚能跟几个男人睡的。
有问她价格多少,能不能看在同校同学的面子上打个折的。
也有骂她恬不知耻c下贱c不要脸c女表子
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字眼涌入眼帘,男同学见到她各种不怀好意的起哄,女同学见到她满眼厌恶,避之不及
她被贴着女支女的标签,咬着牙忍了两年,终于熬到毕业。
那两年里,她一夜一夜的失眠,睡不着就哭,哭累了才能勉强睡一会儿,压抑到极致的时候,甚至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徒步走了20里路去了海边,坐在礁石上,看着夜色中脚下翻卷的白浪
只要她一咬牙,一狠心,跳下去,巨大的浪头很快就会将她卷走,连带着她耻辱的人生
可想到如果她没了,这世界上就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到底还是又忍住了。
又徒步从黑夜走到白天。
多数时候,就是抱着手机,一遍一遍的念着那串已经倒背如流的数字,想着远在海外的张昊如果知道了她的遭遇,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回来找她,会不会替她狠揍姚生序一顿。
可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绝望中给自己画出的一点光亮罢了,只可远看,不可碰触。
初二,隆冬时节,她知道张昊回国了。
她悄悄的去过张家一次,远远的,隔着气派的雕花铁门,看到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从车中下来,手中大包小包的礼品,任周周打扮的像只漂亮的花蝴蝶,翩跹着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腰撒娇,接过他手中的纸袋后,开心的点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张昊回国,她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每年他回国后都会来找她。
他应该是知道了,却并没有试图为她洗清污名,甚至这次直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三天后,他就再次出国,回了他的美国继续深造。
魏小淼那唯一的一点精神寄托也没了。
人其实是就是这么奇怪,当所有的依靠都不复存在了,自己反而慢慢变得坚强了起来,她开始认认真真的学习,把以往所有崩溃c哭泣c绝望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初三那一年,日子过的反而没有那么漫长难熬了。
然后,出乎意料的,她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以前认识的同学老师渐渐四散开,那件事情也就渐渐变淡,高中的时候,还偶尔能遇到一两个,在后面指指点点,大学之后,那层阴影便彻底的从她生命中脱离开了。
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它一直都在。
姚生序还记得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那么的猥琐邪恶,充满了罪恶的。
季生白平静的看着她情绪汹涌的眸子,良久,才淡声开口:“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他?
魏小淼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嗤嗤笑出声来:“难道你不知道,越是说这种话的人,越是不值得相信?!季生白,看看你自己,拈花惹草的事情你做的还少么?在我看来,你跟张昊那贱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渣!滚!我特么就算以前卖过,现在也不卖给你!!贴1000万也不卖!!听懂了吗?!”
话落,‘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季生白站在原地静默了几秒钟,转身离开。
漆黑不见五指的楼梯口,一抹娇小的身影紧紧贴在墙壁上,因为某种激动的情绪,呼吸明显的有些急促。
她似乎正在跟谁通话,声音压的很低:“一会儿我发一段录音给照片给你,你直接发布到网上!小心一点,别让人追查到你的ip地址。”
说完便挂了电话,明亮的手机屏幕映出一张年轻女人漂亮的脸,正是之前那个匆匆赶来探望她爸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