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寒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指间仍旧夹着那根烟,蹙眉想了想,忽然低笑出声:“风骨这种东西,做的好觉风骨,做的不好叫作死,可能这半年来对你们父子的有求必应,给你们造成了一种我脾气很好的假象。”
他漫不经心的帮他整理着衣领口,指间的烟慢慢燃烧,升腾出的烟雾熏的沈轩几乎睁不开眼睛。
却依旧能感觉到,面前男人周身那股凌厉而尖锐的狠戾残暴的气息,正越来越浓烈。
“先不说夏碧莲究竟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跑到依静车前玩儿急刹车,单凭她险些害依静受伤,就足够让她在云城消失的了!就凭你们三番四次拿张鹏来威胁我,也足够你们父子俩在云城消失的了!想跟我玩同归于尽?呵,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要看看你们放弃张鹏之后,夏碧莲会过的有多凄惨,你爸会过的有多痛苦,你自己过的有多绝望吗?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慢慢跟你们玩!”
抬手,指间正在燃烧着的烟,一点点按在男人露出的锁骨上。
沈轩脸色微变,咬着牙,却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耳畔随即响起男人嘲弄的冷笑声:“这么点痛都受不住?那你可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跟我玩下去了。”
男人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身离开。
洗手间里温度很低,低到仿佛能冻结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沈轩僵硬的站在原地,左肩锁骨处火辣辣的疼着,他却无暇顾及。
这是第一次,他跟顾墨寒有正面上的冲突,之前举家搬离云城,也不过是听说他手段狠辣凶残,但半年前他突然联系他们,邀请他们回云城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像个翩翩有礼的绅士,沉稳而内敛,丝毫不见半点张扬跋扈之态。
这半年来,他们在云城,他也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好脾气到真的让他们有种他天生好脾气的错觉。
直到刚刚
亲眼看到他眨眼间从斯文君子化作嗜血恶魔。
饶是已经离开了,那股咄咄逼人的阴冷迫人的气场,却似乎并没有一点消散,仍旧围绕在他周身,掠夺着他的呼吸
病房门被推开,正坐立不安的水依静忙不迭的爬起来,紧张的看着徐步走过来的男人:“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夏碧莲伤的重不重?”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倒了杯水递给她:“不重,破了点皮,擦点药就好。”
水依静听的皱了皱眉。
破了点皮?不像吧,她明明看到地上有不少血的,更何况,如果只是破了点皮,沈轩至于那么情绪激动的跑过来大闹?
“那沈轩呢?你怎么跟他解释的?有没有好好解释?”
“当然。”
见她一直没有伸手接水杯,男人索性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慢慢的喂她喝:“我跟他说你不是故意的,这次只是个意外,希望他不要介意,不论他们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满足的。”
“唔,那他怎么说的?”
“我都那么诚恳的道歉了,他又抱怨了几句后,就走了。”
“那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二哥的治疗?”
“看他离开时的样子,应该是不会的,你放心。”
水依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喝了几口水后,才闷闷开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我当时吃了感冒药,有点瞌睡,有点反应迟钝,但她真的是突然超车之后又突然刹车的,责任真的不在我。”
想了想,又改口:“嗯,大部分责任不在我。”
“我知道。”
男人抬手,五指插入她发间按摩着她的脑袋帮她放松神经,顿了顿,才开口:“你先睡会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