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郡炎离开后,顾墨寒收敛在体内的那股凌厉迫人的阴寒之气便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水依静趴在床一上,感觉到他的手把她腰上的冰袋移开,然后便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诡异的安静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直直压下,她在他的沉默中渐渐有些呼吸困难。
事实上,腰上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她并不清楚。
伤的位置很靠后,她现在动一动都困难,更何况是扭着身子转头去看,只是凭着疼痛的感觉判断大概会有点淤青。
可从顾墨寒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点’淤青那么简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男人紧绷的低哑的声音:“林伟宁,把陈医生叫过来,让他给她看看。”
林伟宁应声离开。
水依静想说不用,她冰敷一下就好,可扭头看了眼男人阴鸷到几乎能挤出水来的脸色,还是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
那个陈医生是个年近70的老大夫,过来后按了按她的伤口,力道有些重,水依静疼的双手抓紧枕头,还是没忍住哼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医生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伤的比较重,不过应该是没伤到骨头,顾总您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马上给她安排一下,拍个片看看。”
水依静刚想说不用,就听到身边男人阴沉的一个‘好’字。
好吧,拍就拍吧。
折腾了一个小时,证实只是软组织损伤,上一上药,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带着药回了公寓,刚刚进门,就听到身后男人冷冷丢出五个字:“床一上躺着去。”
她也不犟嘴,默默的换上鞋,脱了衣服后换上睡衣,趴床一上去了。
嗯,主要是昨晚一夜没睡,又在医院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心俱疲,实在没精力跟他闹了。
乖乖在床一上趴了一会儿,顾墨寒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了她:“喝点水。”
她其实不渴
但显然顾总觉得她渴,而且觉得她该喝水了,那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一点吧。
喝水的功夫,男人已经脱了西装外套丢到了床一上,熨烫的笔挺的白色衬衣稍稍淡化了他阴沉的脸色。
他解开衬衣纽扣,衣袖上挽直小手臂,撩开她的睡衣开始帮她上药。
她歪着头,手指扯着他的领带把玩着,口砰随意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顾墨寒,你挑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男人长指刚刚挑起一点透明的药膏,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定格了逆。
深邃如深海的眸锁紧她,他语调很轻的问:“什么?”
水依静不明白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好像很震惊?
好像这两天他从未想过要跟她怎么离婚似的。
她觉得有点好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
不过,她一直以为提到离婚的时候,她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可等真的提出来了,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过。
或许,是陷的还不够深,至少这种难过,与当初她离开白郡炎时的难过相比,淡了太多太多。
“我一直觉得任周周拿她哥哥的死来要挟你对她好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我不想变得跟她一样。”
她扯着他的领带把他拉近,静静看进他眼底:“我不想利用‘婚姻’这两个字束缚你,逼着你对我负责,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你不觉得吗?”
男人忽然倾身逼近,修长的指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
那双沉不见底的黑眸像是一个住满了妖魔的深渊,透着源源不断的邪恶与阴冷,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