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座的车窗没有升上去,昏黄的路灯下,车子拐了一个弯,半截光影照进去,少女娇羞粉红的漂亮脸蛋靠在身边西装男人的肩头,正低头看着手机,唇角弯弯,美艳不可方物。
水依静站在马路边,眼睁睁的看着那辆本该驶向她这边的轿车,拐了个弯,驶向了医院的方向。
她在这里站了已经足足有三个小时了,这期间不曾见到任周周进去大厦,也就是说,在她来之前,任周周就已经在里面了。
在里面,陪了他三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了。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宽阔的马路两边依旧车来车往,却没了之前那般热闹繁华的气氛,两排路灯安静伫立,蔓延到视线尽头,那辆熟悉的轿车很快融入车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觉得双腿酸疼的厉害,索性也不挪地方了,就着路边的石阶坐了下来。
暮色沉沉,秋风萧瑟,脚下新落了不少干枯的梧桐树叶,她捡起一片来,盯着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视线就没了焦距,定格在某一处,良久不曾眨一下眼睛。
风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捏着树叶的手不知不觉被冻僵了。
她终于回过神来,闭着眼睛轻轻呼了一口气。
一双擦的黑亮的手工皮鞋出现在眼前,一件黑色的大衣随即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她肩头。
不是熟悉的薄荷淡香,而是一种近乎于冰点的冷香,沁骨的冷,她只觉得像是披上了一件风雪做的大衣,浑身都冷得颤了颤,还不如不披。
视线顺着黑色的皮鞋,笔挺的西装裤一路滑上去,最后落在一张轮廓深邃c瘦削冷峻的脸上。
光线昏暗,她蜷缩着身子坐在路灯下,他身形笔挺的站在她跟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冰冷的墨蓝色。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14年前,同样的冰冷街头,同样的姿势对视。
只是那时候的她,瘦骨嶙峋,纤弱瘦小;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清俊冷漠的少年,不曾有现在这样孤傲料峭的身姿,也没如今这样冷冰冰的迫人气场。
所谓一见钟情啊,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命运,她这一生何其幸运,又何其残忍,遇到了他。
5岁,对大多数女孩子来说还只是个吃糖收藏玩偶的年纪,她却已经懵懵懂懂的开始了迷恋一个人的旅程。
一段长达两年的,孤独的旅程。
当初千般沉迷,万般倾心,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画面却已经变成了苍白的黑白色调,不再温馨,不再甜蜜,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寂寥荒芜。
“我说过,他不适合你,你终究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他清澈的眸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澄澈明亮,却半点波澜不见,如同一幅静止的画。
又是这种宣誓一般的口吻。
水依静扯下肩头的名贵大衣抱在怀里,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白先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实在让我很疑惑。”
灯光将男人俊美的轮廓勾勒的越发棱角分明,冷峻逼人,他深深凝视着她的眉眼,紧抿的唇瓣动了动,再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我会补偿你,亏欠你的,我会以余生弥补,你到我身边来。”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将外套丢还给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刚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是那个左看像助理,右看像司机,前看像特工,后看像杀手的一直跟在白郡炎身边的男人!
她皱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那人便一个用力,车门随即被关上,计程车司机看了眼那人阴鸷冰冷的脸,吓的连抱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