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了看我,半信半疑地问:“这里只是居民小区,不能注册为公司的,但不排除为了省钱而把这里私自设为办公地点的公司,你朋友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我摇摇头说也不知道,保安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说你自己的朋友都不知道公司名,那你怎么找。看来他对我更加怀疑了,说不定认为我是来踩点的,于是笑着告辞。
走出去几十米,我看到那保安已经回到岗亭里,就拐了个弯,绕到小区侧面。有几个老大爷正围着聊天,说的是广东话,我听不懂。打了打腹稿,我走过去跟他们攀谈,说想在这里小区买房子,不知道治安怎么样。
“介里似公安局的房改安置房,”有个老大爷操着生硬的广普回答,“你说治安怎么样?”我笑着说那就是基本没有偷盗的顾虑了呗。
另一个稍年轻的中年人说:“怎么没有?上个月不就是?”
先前那老大爷问:“你是讲18楼的那件事情?”中年人说还有哪个事,就是那个。老大爷说那个不能算数的,那只是特例,我们小区还是很安全,年轻人你不用听他乱讲,可以买的,交通这么好的地段要是不买,以后还要更贵。
我连忙问18楼的什么事情,中年人告诉我小区东北临街的那栋楼有户住在18楼的人家出事了,好像是个什么单位的领导,贪污很多钱被抓到,他在这里有个房子,平时闲置,只是用来存放贪污的现金,法院来搜的时候听说足有上千万,都放在大衣柜里,满满的全都是钞票。后来发现衣柜后面的墙壁好像重新砌过水泥,就把墙壁砸开,看到里面居然有个死人,而且身上撒满了钞票,头顶和脚底下还摆着香烛。
“有这种事?”我非常惊讶地问。
中年人很肯定地点着头:“当然有啦,我还看过一段手机拍的视频呢,好像是银行职员在现场拍的。那人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侧躺在夹层里面,身上全都是钱,头和脚各有三根蜡烛。据说是个小偷,偷钱的时候被那个领导回家时发现,就给打死了。没有地方安排,所以只好砌到墙里。”
我问:“头和脚的香烛?”有个老大爷操着更浓的广普抢着说,但我几乎听不懂,先前的老大爷翻译给我听,意思是那是某种道士施的风水镇魂法,这样就能镇住死者的魂魄,不让他在阴间找自己的麻烦,那些身上撒的钱应该就是当冥钱用的,好像都被烧过。我连忙问还有没有视频,老大爷们说他们用的都是老年机,没有那种功能,有个老大爷说他侄子的手机里有,是从在银行工作的同学那里搞到的,问我要不要看。
“不用了,谢谢。”我勉强挤出笑容摇摇头,匆匆地离开。
从天河广场回到番禺的公寓,我躺在床上心里发慌,闭上眼睛似乎能看到老大爷们所描述的那可怕一幕:墙壁被砸开,里面有个仅半米多的夹层,阿发侧身躺在里面,皮肤都爬满蛆虫,身上撒满百元大钞,头顶脚底都有三根白蜡……我越想越害怕,竟然阵阵发冷,连忙把电风扇关掉。
几天后,我带个客户到泰国去做刺符,照例由高雄牵线,找到居住在泰东部的某白衣阿赞,刺了转运五条经。当晚,我跟高雄和黄诚信去酒吧消遣,提起前些天小偷阿发的事。我边讲边叹气,觉得阿发太惨,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就是他。高雄也跟着叹息,我心想这老哥以前从来不会去同情出事的客户,这次怎么例外呢,听得高雄说:“真是可惜,你要是知道那个小偷阿发的出租房在哪里,就可以想办法把小鬼仔弄出来,给我寄回来让阿赞巴颂重新加持,岂不是还能多赚一笔?”
“确席很浪费,”黄诚信说,“搞不好被房东收拾屋几的席候,给丢到垃圾桶,然后被运去填埋或者烧掉啦!”
我无语,还以为他们是在怜悯,敢情是可惜那个小鬼仔。我问高雄怎么就不可怜可怜阿发,被人打死还砌到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