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问:“就这么点儿粥吗?”潘仔点点头,说这还是因为有客人来,平时他只煮一碗的。高雄失笑,说这怎么能吃得饱,一会儿还会再饿。潘仔不好意思地舔舔碗沿,说饿了就多喝凉水,反正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看着潘仔瘦弱的身体,高雄心想难怪,成天吃这个能胖才怪。再问他是否背好了经咒,潘仔说:“应该没问题,但时间比较紧,不知道效果如何,好在你的降头没那么严重,试试吧。”这是典型的死马当活马医,高雄也没说什么。潘仔告诉他,施法在午夜效果最好,就在屋里继续翻看这些法本,高雄闲来无事,就拿过那本破书来看。封皮的字是以黑色毛笔写成,已经磨得看不清,只有最后那个“术”字能分辨。
翻开内页,书里都是竖排从右到左的繁体字,也是用毛笔写成的,文字内容晦涩难懂,而且很多字高雄都不认识。他心想,自己勉强读到高中就不再念下去了,所以有不认识的字也正常。多翻了几页,里面除了文字还有图案,绘着人形,上面有黑点和各种线条,完全看不懂。把书扔到旁边,去屋外面散心。月亮升到半空中,很圆很亮,看来是快到十五了。高雄心想前几天还在花莲赌场大玩特玩、吃香喝辣,现在却躲在这么偏僻的农村僻壤,真是命运弄人。
回到床上继续睡,午夜的时候,潘仔把他给叫醒,两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这村子本来村民就不多,条件稍好些的都把房子建在村南面,而潘仔这几间旧屋属于年久失修,所以和对面那户穷人家都只能留在这里,显得非常偏僻,但好处是安静,没人打扰。
潘仔和高雄盘腿就坐在那小块菜地中,潘仔从怀里拿出一小块浅黄色的半透明物体,左手掌压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再将右掌按着高雄的额头,继续施咒。高雄觉得那小块东西硌得很不舒服,渐渐开始发烫,他鼻子发酸,感觉有股热流涌出来,还很痒,似乎又是血。但之前潘仔嘱咐过不让乱动,只好忍着。约摸过了十几分钟,高雄大叫着栽倒在地上。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居然已经大亮,高雄侧头看到潘仔仍然坐在床边,看着桌上那些破纸。高雄支撑着坐起,潘仔连忙回头,见高雄醒来,他立刻过来用手扒开高雄的眼皮仔细看。高雄心想,以前听胖师傅说过,中降头的人眼珠中央会有一道竖线,越厉害的降头,这竖线就会越深。昨天潘仔已经看过说没有竖线,现在施过法,怎么还看,难道施法之后还能更严重?
“真奇怪,”潘仔自言自语,“怎么还是没效果……”高雄连忙问为什么,是没有解开吗。潘仔告诉他,虽然眼珠中央没有竖线,但红黑色的细小血丝很多,施法之后这些血丝反而更多,说明在经咒的催动下,体内的阴法咒语产生对抗。
高雄很不高兴:“你下午不是找出新的秘籍来了吗?怎么可能还不行?”潘仔纠正说那不是秘籍而是法本,是他花光父母留下仅有的钱,托人由老挝买回来的。高雄连连摆手,说都一样,看来你也是个骗子。
潘仔叹气:“可惜没有好的施法工具,要是有降头鬼就不同啦!”高雄连忙问什么叫降头鬼,潘仔说凡是修南洋巫术的人都得有修法工具,也就是附灵的极阴物,多为兽骨或人骨,并拿出那块浅黄色的半透明东西,放在桌上。
“你这也是人骨?”高雄问。潘仔点点头,说他不敢亲自去弄人骨,只好到坟地捡。十几里以外有片荒坡,那次他去卖薯,看到坡上都是几十年前的旧坟,有很多已经无人祭拜。埋得浅的,土层长年被雨水冲刷,有的会露出地表,再加上被野狗抓破棺材,就能看到很多尸骨。他就在夜晚壮着胆子过去,念动引灵咒语,感应附近怨气比较大的阴灵。最后凭方向找到一具破棺材板,旁边有散乱的人骨,头骨早已不见,只有残缺不全的骨殖。潘仔捡起大腿骨,回家后连续加持了好几天,再以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