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邓先生看着墙壁说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不小心。这就很明显了,他知道,我大怒,站起来去揪他的衣领,邓先生本来身体就虚,我这一抓他立刻就摔在地上。白南雅说:“好了,打死他也没用。”
“到底怎么中的?”我大叫道。邓先生只是不说话,我回忆着自从在酒吧见到邓先生的那时起,到现在的全过程,所有细节都跟他无关,忽然,我想起从湛江机场邓先生开宝马回家的途中,他曾经停车在路边说要买包香烟。回来的时候拿着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我喝了半瓶左右,除此之外,并无可疑的地方。
我指着邓先生:“是不是那瓶矿泉水,你做过手脚了?”邓先生不说话,这基本就等于承认了,我气得抬脚想要踢他,可左小腿痒得更厉害,连忙蹲下去挠。可越挠就越痒,我难受得手都在发抖。
白南雅哼了声:“这有什么用?你家人中蛊毕竟是你的家人,可你把朋友也卷进来,是不是太愚蠢?”这番话是对邓先生说的,我喘着粗气,转头看着邓先生,他咽了口唾沫,仍不说话。我已经痛痒得不行,冲进后屋找到厨房,有个小水缸,里面盛着大半缸清水,里面有水瓢。我舀起凉水往小腿上猛泼,感觉好多了,手颤抖地扶着水缸沿,大口喘气,腿也在哆嗦。
这时,白南雅走进厨房,对我说:“那瓶水肯定被他做了手脚,只要溶进他的血,哪怕只有一滴,你喝下去就能中蛊。昨天喝的水,今天症状就这么严重,这不太正常。而且,我似乎感觉到你身上有种阴气,虽然不明显,但也会加重你的蛊毒发作。跟我说,你真是他的朋友吗?”我慢慢直起腰,说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心里却在回忆那瓶矿泉水,当时我拧开瓶盖的时候,到底是连着封口还是打开的?实在想不起来。
白南雅又说:“你要么是驱邪的,要么就是经常跟驱邪的人打交道。”我浑身难受,只能嘴硬地说你想多了,我就是个生意人,在北京开饰品店的。白南雅也不多问,转身走出厨房。没半个小时,我的小腿上已经生了两个大疮,足有袁大头那么大,中央是深灰色,就跟邓先生和他家人生的蛊疮一样。我难受得六神无主,过去就给了邓先生两个嘴巴,他也不躲也不急,就坐在椅子里。
“你这么干有什么用?找人给你和你家人陪葬?”我气得大吼。
邓先生仍不说话,白南雅说:“他想利用你,知道你能帮得上他的忙,但又怕你半路退缩不同意,所以就用这个方式让你中蛊毒。这样,你就必须得想尽所有办法解决,不然自己也得死。”
我看着邓先生,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但我似乎能感觉出他在心里默认。我后悔得想哭,真不该来这种地方。扶着墙出了屋,来到隔壁房间,这里有张床,屋里倒是整洁,只是到处都有浮灰。我也顾不上干净,连忙在床上躺下,喘了十几分钟,才稍微感觉好些。勉强掏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没信号,这村里连手机发射塔都没建。
不多时,有人走进屋子,我侧头看是邓先生,他仍然有些瘸,但却比我精神得多,而出发的时候他还蛊疮发作,现在怎么好了?邓先生笑着说:“田老板,你不要怪我,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在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什么,只要能救命就行。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现在求你快想想办法,联系一下你在泰国的那位高老板,让他尽快带着能解蛊毒的师傅来湛江吧,谢谢你!”
我朝他身上吐唾沫,邓先生也不躲,只笑着说这村里没有信号,他可以开车带着我到镇里打手机。我忍不住大骂他畜生,邓先生走上几步,伸手摸我的裤兜,将手机拿走。我伸手想把他揪回来,可完全做不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溜出房间。中午过去,我迷迷糊糊就醒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看窗外已经傍晚,小腿的疮开始流脓,能闻到明显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