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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副厂长显得很焦急:“啥叫凭运气?现在很多工人都在闹事,晚上根本没人敢在工厂过夜,也不愿加班,双倍付加班费都不干,天一黑全都跑了。那么多订单完不成,不加班怎么行?到时候交不出货来就是违约,赔不起啊!”

    “那就得相信我了,”我回答,“我是沈阳本地人,没地方跑,而且你先付的只是定金,总得把泰国法师来回的机票费给报了吧?如果真没结果,最多只再付五千,不用多给。”张副厂长说要考虑考虑,到时候给我来电话。

    挂断电话,我继续回去吃饭,看到表哥就站在门口的旁边,正假装无事地偷听。见我出来,他比谁都急,问有什么结果。我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那个油漆厂的副厂长要认真考虑,考虑好再通知我。”

    表哥说:“这有啥可考虑的啊,厂子里出那么大事,还要考虑!”我暗笑。

    吃完饭给高雄打了个电话,聊起此事,高雄说:“你小子是不是在编故事想骗我的五灵蜡?”我说当然不是,不能把我和高诚信看成同类人吧。

    高雄说:“你到过那家工厂实地考察吗?”我说还没有,刚跟工厂的负责人通完电话。他让我有机会先去工厂看看,多了解情况,也许就不用五灵蜡了。我答应下来,给张副厂长发了个短信,说有空过去参观参观。张副厂长回短信说随时欢迎,最好今天就来,他们可以派车来接。

    那工厂地处东陵区的前进乡,属于沈阳的郊区,再往东北方向就是大片的玉米地了,以前我去姥姥家都会路过,不但没公交车,连出租车也几乎叫不到,打车去也没办法回来,就连忙说好。张副厂长办事效率不低,半小时后汽车就已经到了我家小区的路口,表哥非要跟着我去不可,被我拒绝,他很不高兴地走了,临时的时候对我说,生意成了可瞒不了他。我哭笑不得,说不让你去是跟你没关系,不是想不给你回扣。

    开车途中,我跟那司机闲聊,他说:“咱厂子这事可真邪性,五个人都在同一个车间里自杀,现在全厂晚上谁也不敢留,宿舍都空了。”

    一路来到这家油漆厂,张副厂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一点儿也不像厂长,倒像个保安。厂院里偶尔能遇到几名身穿制服的工人,看到张副厂长带着我进来,都投来奇怪的目光,在远处议论纷纷。张副厂长先把我带到办公室坐着喝了会儿热茶,我问那车间在什么位置,张副厂长站在窗口,指着对面那两大排厂房:“一楼右侧中间的质检车间,也叫第四车间,第一次有人自杀之后就空置了,为了防止再有人进去自杀,现在大门已经被焊死。”

    “怕人进车间也不用焊死吧?上锁还不行?”我问。

    张副厂长说:“你是不知道,死第一个之后车间就清空了,死第三个才上的锁,但第四个自杀的会计在半夜偷偷进了隔壁办公室,偷出钥匙进到车间自杀。然后换了把防撬密码锁,没想到第五个自杀的打更老头也不知道怎么蒙开的密码,也进去了,在车间里上的吊。我一看没办法,只好用铁板把门彻底焊死。”

    我提出想进去看看,张副厂长摇摇头:“太麻烦,得用气焊切开,厂子晚上怕进贼,都是吴厂长的两个侄子在守夜,而且厂长怕他们出事,还不让睡觉。要是把车间门弄开,万一再出事,我可担不起责。”

    从办公楼出来,张副厂长带着我在厂房里里外外转了两圈。质检车间的大铁门果然用两块厚铁板焊死,上面还有公安局的封条。来到厂房外,为保证采光,每个车间都有好几扇窗户,他指着三扇说:“这都是质检车间的窗户。”窗户挺高,我让张副厂长搬来一个木制条椅,踩着上去往窗里看。里面是个长条形大屋,中央拼着几张大桌子,上面似乎都是各种仪器和瓶瓶罐罐,很像实验室。有些玻璃瓶和杯子倒在桌上和地面,已经碎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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