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妻子与他分手,孩子学习的下降,这都情有可原。自己也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是个没有尽到义务的父亲。可“刑讯逼供”这件事到如今不明不白叫他难以接受。因为他袁北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刑讯逼供,至于有人别有用心地想把这个帽子强加在他头上,他更是不可理解。自己这些年坦坦荡荡,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没做过违法违纪或者有昧良知的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每到这时,她总要想起母亲,母亲信命。上次回柳条沟,母亲要他找个“先生”为他掐算掐算。前两天,她还真的为他卜了一卦。当晚就打来电话告诉儿子,“先生”说袁北方今年犯小人,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当时袁北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卦”这类东西,而是又一次被母亲的真情感动了。
昨天,袁北方给钱丞打过两次电话,一次关机,一次通了,省里来了检察团,钱丞正忙着招待工作。他已经知道了袁北方被停职的消息,他说忙完这阵子再来看他。还在电话里劝他“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然后把电话撂了。袁北方想找钱丞聊聊,人到感情脆弱的时候都有倾诉的。
今天到单位,他像往常一样,打水c扫地,擦桌子,等把屋里屋外收拾完了,纪检的两个同志才来。袁北方照历问老周(纪检副书记)有啥活?老周把一份材料给他,让他文字把关。于是袁北方就闷着头改材料,那份材料是下面的某个派出所报上来的,不仅凌乱无章,竟然还有错别字,改起来很费劲。袁北方改了好半天才算改出个眉目。
改完材料,袁北方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窗外喝茶水。今天是晴天,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下面是清江市高矮不等的楼房和建筑。再往远处就是那条白亮亮的清江水。看着眼前的景色,袁北方的心里亮堂了许多。其实,这种好心情并不全因为天气好c景色好看,而是他刚才改完的材料的缘故。平时,袁北方每当破了案子,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小案子,他都会油然生出一种欣慰和自豪,这种欣慰和自豪恰恰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它起码是种自身价值的体现。
这时,冷云便打来了电话。她说:“袁队,我是冷云,你的事马上就要出头了!详情见面再细说。
刚撂了电话,桌上的内线电话又响了。老周把话筒递给袁北方,善意地玩笑道:“小袁,不在刑警队,业务还这么忙!”
这个电话是梁大勇打来的。大勇压低了声音,但很急促:“袁队,刚接到特情消息,孙富去了ln郊区他的姐姐家,已经到了”
袁北方听了这话,大喜,刚想立即部署下步工作。猛然想到目前自己的身份,话只说了大半句:“好,立即向季副局长汇报,千万别打草惊蛇,这回绝不能让他'窜'了!”
放了电话,袁北方便再也不能坐在窗前看风景喝茶水了。他不由自主在室内踱来踱去,虽然嘴上仍不肯说半句话,但心早就飞出室外。
3
火车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松嫩平原上飞驰。
袁北方c梁大勇和小宋坐在硬座车箱的两排座位上。这个季节是旅客外出的淡季,因此车箱里的座位并没有完全坐满。夜深了,人们少了话语,大多数人开始打瞌睡。梁大勇c小宋把头靠在椅背上,打起盹来。袁北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这是一辆今晚由最北面的一个城市进京的慢车。其他车次的快车已经发走了,他们只好坐这趟车赶往ln的那个城市的郊区。
当时,兵兵写完功课,正准备上床睡觉,季副局长找袁北方,让他立即赶到局长办公室。袁北方来到局长办公室时局里刚刚开过党委会。陆局长和季副局长脸上挂着笑,正在等他。陆局长告诉他,检察院的负责人下班前来的电话,说是关于袁北方涉嫌刑讯逼供的案子可以查结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