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太多实话的。”
“孙富的家在哪儿?”袁北方问道。
“这我倒听他不止一次说起过,就是下面的农村,好像是卧卧虎”‘张奶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了。“是咱们市下面的卧虎乡的,对,没错,他说他家是卧虎乡的!”。
卧虎乡?袁北方的心头一动。
接下来袁北方又把孙富年龄c体貌特征等情况向“张奶肉”询问一遍,便和小宋起身离开。临出门时,袁北方告诉“张奶肉”,这个自称孙富的人有重大犯罪嫌疑,如果他再回来找她,一定暗中通知他们,并且把刑警大队的值班电话留给她。
听说孙富有重大犯罪嫌疑,“张奶肉”愈发紧张起来,不停地点头,答应一有孙富的消息,就给警方打电话。
3
刘月华仍然没有去商贸大楼,独自情绪低落地过了一天。
夜晚,月光如水一样从窗户泻进来,室内简朴的陈设显得柔和而妩媚。连续打几个吊针,她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但是头仍然发晕,内心还是感觉压抑和委屈。此时,兵兵睡了,她坐在儿子的身边发呆。早晨袁北方打来电话,说他们破了个好案子,问家里有没有事。她想告诉他自己病了,但听到袁北方急匆匆的口气,把半截话又咽回去。恍然感到和袁北方之间的距离竟那么遥远,遥远得彼此看不清对方。
她想起和袁北方这十年的日子,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苍凉。虽然她和他有过甜蜜的往事,但如今他们之间的这种生活让她压抑c苦闷。
刘月华出身于一个普通的职工家庭,二十岁那年,接了父亲的班,成了银行的一名年轻营业员。第二年便认识了刚从警校毕业的袁北方,对于他们的婚事,父母持反对态度,原因就是袁北方是农村出来的,家庭负担重。父母坚持要给他找个家道殷实的小康人家。但她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后来正如她的父母所预料的那样,她和袁北方结婚后,袁北方的父母根本帮不上他们,甚至还要刮扯他们。因此夫妻俩一直生活在贫困的生活线上,日子紧巴,捉襟见肘。偏偏刘月华的父亲又患了绝症,花去了原有积蓄不说,死前还欠一堆外债。因为父亲的离去和债务所累,母亲本来不好的身体逐渐也垮下去,父亲去世的第三个年头,她也闭上了眼睛。人死债不能烂,当时她和袁北方每月开工资都要扣掉一部分,替她的父母还债。这种种的原因,使她和袁北方没有过上一天宽绰的日子。当他们彻底还清外债,满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她偏偏又遇上单位简员。下岗那天,袁北方不在家,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一夜。她相信,她没有袁北方坚强。当初,她涉世不深,当她第一次在公安局值班室看见他两个馒头一杯开水吃晚饭时,她禁不住掉下泪来。如今她真的承认没有他坚强,没有他那份承受苦难的能力。但这一切,却不是造成她和袁北方感情障碍加剧的全部原因。袁北方确实是个正直c善良的好男人,但他绝对不是个好丈夫。从她们结婚那天开始,他一直在刑警大队工作。给她的印象,他整天忙,忙得没日没夜,忙得顾不上家里的一切。就是她生儿子兵兵那天,都是她自己打车去的医院他不是那种守着老婆c顾家的小男人,他是一个事业高于一切的男人。
然而,如今的刘月华不需要这种男人!作为一个女人,她想过其他普通女人过的普通日子,想得到其他普通女人所拥有的一切。
夜深了。除了偶尔听到外面公路上驶过的汽车声,“革命老区”是那样的宁静。她不知呆坐了多久,她忽然意识到这种宁静是多么的可怖。于是她帮助儿子盖了盖被子,准备下地把那台十七寸黑白电视机打开。那部言情剧已经播完,她不是想看什么节目,只是想让室内有点声响,打破这可怖的宁静。
就在这时,电话猛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