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天还没有完全黑透的时候,刘琰波开着他那辆破奇瑞来到了天水酒吧。
酒吧是个好地方——
辛苦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卸下身上所有的包袱,来这里尽情宣泄自己在白天所历经的世事沧桑,在激昂厚重的音乐声中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佳酿,摇曳起疯癫如魔的舞姿。
在这里,有的人会在将醉未醉的时候对着空气比一个中指,骂一句操蛋的人生。
在这里,也有的人会跟相熟的人、甚至是不相熟的陌生人畅饮大笑。
在这里,还有的人会面无表情地躲在灯光暗淡的角落里,然后在某一个瞬间泪流满面。
……
雨刚停不久,外面的空气还很潮湿,刘琰波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后,低头走进了已经热情似火的天水酒吧。
他不是一个喜欢经常出没酒吧的人,倒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太过喧闹了一点。
刚一踏进酒吧,厚重的金属音乐就炸得刘琰波头皮发麻,他晃了晃开始有些发重的脑袋,挤过舞动的人群,中途跟差点撞个满怀的黄英莺打了个招呼,便径直朝二楼走去。
天水酒吧的工作人员对刘琰波已有较深的印象,知道他和自家老板很是相熟,对于他这个不是常客的人一来就往二楼跑都已经是见怪不怪。
站在楼梯口的保安也都是微笑着点头示意,请他上二楼。
更甚的是,黑老三见刘琰波一来,立马招手把二楼的保安全都撤到了一楼,也不知道是姬如烟有这样的吩咐,还是他自己有眼力见。
叩响办公室的门,里面随即传来一阵小跑声。
“来了?”姬如烟打开门,往旁边让了让。“快进来,饭菜刚做好。”
办公室的茶几上摆着四道菜肴,三菜一汤,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
刘琰波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随后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礼盒递给了姬如烟,有些不好意思道:“如烟姐,送给你的。”
姬如烟也不矫情,很高兴地接过礼盒,问道:“是什么?我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这是刘琰波第一次送东西给姬如烟,她还是很期待的。
倒不是期待这礼物值不值钱,是期待这份心意。
“打开看看吧,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刘琰波摸了摸鼻子。这是他一个小习惯,只有在情绪上有很明显的波动时他才会下意识的去做——他现在就很没信心。
他一向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会挑礼物的人。
但凡是涉及到送别人实物作为礼物时,刘琰波总是会纠结半天都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都是在毫无信心的状态中凭感觉选。
“你送的,最珍贵。”
说完,姬如烟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盒。是一个呈水滴状的玉坠。
几天前,刘琰波出了趟远门,花了两天时间,从外地带回来了五个大小不一的玉坠。
一对龙凤玉送给了高远秋两口子,还有两个分别送给了尹含若和林雪,最后剩下的便是现在送给姬如烟的这个。
白如羊脂的颜色,触手冰凉,质地细腻滑润,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滋润的光泽,就像真的水滴一样晶莹剔透,没有任何瑕疵。
“好漂亮。”
赞叹完,姬如烟先是取下自己脖颈上的精致项链,随后拿出礼盒里的玉坠,羞涩开口道:“你能不能帮我戴上?”
刘琰波笑了笑,又摸了摸鼻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样做不好,有一种负罪感。
——嗯!都怪尹含若。
不过,这种负罪感很快被更大的怨念所取代。
刘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