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这个下关村已经呆了一个半月了。
巨大的创伤正在慢慢地恢复。比身体创伤恢复得更多的,是下关村纯朴的那些人给他的深情关怀。
出生于一个小县城,虽说他经常可以看到在县城里奔忙的农民,但是还是和农民不自觉地拉开着距离。他那时看到农民不是清掏着城里的旱厕,就是占着路边摆开长蛇阵卖着蔬菜瓜果。记得那些掏旱厕的农民,开着震耳欲聋的三马子穿城而过,身后飘洒着一路的厕味,蒸腾着c漫卷着c弥散着,让一街的市民都知道,拉大粪的车刚刚路过c刚刚路过
那时的他,对农民是有成见的。学生在一起实在找不到最差的比喻时,往往都是一句“真td农民”来煞尾。但是在下关村,让感动唏嘘的是他从被抬上治疗台到现在,他用的药,换的纱布,吃的饭,轮换被人照顾,甚至在生命垂危的几天几夜里,24小时身边都有那些纯朴善良的人,他们用粗糙厚大的手做着最精细的伺候活,将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尽管如此,却没有任何人人说过半句药费的话,也没有人因为他身无分文就弃他于不顾。他感激他们,他从内心里爱他们!
他努力锻炼自己,让自己尽快恢复。他在二达他爷的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每转一圈,大娘就鼓励地叫着:“啊哟,这个娃能着,又转下了一圈圈!”不管大娘手里忙着什么,只要见到他在锻炼,大娘就一定会带着惊叹的语气鼓励他。
觉得这个大娘跟他亲娘似的,从里到外透着毫无丝毫虚伪的善良。她对所有的事,都是夸张地惊叹着c鼓励着。关振平询问他受伤的原因时,曾带来一个画画的警察,通过他的回忆来画出黑衣人的头像。觉得这是他的长项,就自己画了个非常专业的素描给了那个警察,警察看到他极其专业的构图和笔触,大为惊讶。之后,他向那位警察要了画纸和笔,为二达他爷和大娘画了副肖像,大娘惊喜得逢人就夸,二达他爷也喜欢得不得了,挂在正墙上。结果一村的人都知道会画画。立刻,他就像个神人一样被大家宠奉着。
那时,正是初秋季节,天高云淡,一派金黄。各家都在忙着收获,关振平也被放了秋收假,天天回家帮着家里收庄稼。到晚上,关振平就来看望,他想了解这个案子,因为的记忆出现混乱,他想不起那些黑衣人,也想不起麻子庐c麻尔康和予潇,所有的记忆几乎都失去了;尽管记忆混乱,但是由于他和都是大学生,年龄又相仿,两个人的共同语言就特别多,当然,关振平始终觉得和投缘,心底始终萌动着一种故交的感觉。
“吃了没有?”
扭头去看,一身便装的关振平只穿着小背心,赤着两只胳膊走进了院门。
连忙说:“吃了。你干完活了吗?”
和说话,关振平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今天的活干完了。明天去收后山的。要抓紧收,要不一场雨就麻烦了。”
看着关振平壮实的胳膊上,肌肉一块块暴突着,仿佛一群凶煞被关振平绑缚着,可是这些凶煞却不停地挣扎着,想从关振平的皮肤下挣出来。
羡慕地说:“你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绝对能拿到奖的。”
关振平看看自己的身体,嘿嘿笑道:“我在学校就是健美冠军。回来了,锻炼得少了,都快变成肥肉了!”
他对说:“你想不想走走?我陪你去看看外面的景色,我们这里好看得很啊!除了水没有九寨沟大,我们的山c我们的树比九寨沟一点不差!可惜没有人投资开发啊。”
一步步慢慢地走出了院门,他俩顺着门口的一条缓缓的小坡走到村子后面,从这个高台往远看去,一峡的山色水光尽收眼底。清亮的关溪河从远处逶迤而来,矗立在河边的山坡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从山顶往下,一层层的颜色各不相同。山顶上树木呈现出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