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再次夹着大雪刮过,山脊上的松林枝叶被急速冻住,它们没有任何规律的向外延伸着,远处看来就像一排排密集的钢针扎在枯木上。
长城外,一头莽牛在低头舔舐青石上的积雪,它想喝下一些水,顺便将覆盖在岩石上的积雪蹭掉,运气好的话还可能尝到被积雪覆盖下的青苔。
在这片雪原的深冬里,能够吃到松叶以外的食物,每一口都需要极为难得的运气。
好在这是一头聪明的莽牛,知道积雪覆盖下的岩石上藏着青苔及极为少见的盐分,在它的不远处,还有数十头同伴,它们站立在山腰上,用力的向上伸着脖子,慢悠悠的将坚冰包裹下的松叶用力咀嚼然后吞入腹中。
莽牛是这片雪原个头最大的生物,因为常年伸着脖子采食松叶也被成为长颈牛,在这里它们几乎没有天敌,除了那些长城上的守城军卒。
所以它们总是成群结对的出现,不急不忙的吃光一个山头的松叶然后再去往下一个山头,毕竟那些高墙上的军人也不是随时都有走出长城的勇气,特别是这样风雪大到双眼都无法视物的深冬。
长城外的疆域无限辽阔,到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帝国测绘出长城外雪原的疆域,同长城一样,不管站在多高的山顶都望不到这片雪原尽头,不过想来它们也不关心,它们的眼睛里永远只有族群里毛色最亮的那只母莽牛和一片接着一片永远也吃不完的松叶,没有考虑过松针和母牛之外的事情,没有收到其他动物的攻击,也没有遭遇过松针枯竭的时代,甚至很多莽牛的一生都没有感知过身置险境是什么样的体验。
只是今日间,似乎这风雪来得格外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风雪忽然变大的缘由,不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巨响的雪崩声,远处地面上的积雪被巨力冲碎,激起,由远而近,向着莽牛群覆盖,又像是有万千铁蹄冲锋,携风雪之力而来。
莽牛们抬头随意看了一眼,便继续回过头来啃食松叶,因为它们站立的位置是山腰,是就算雪崩也波及不到的高处,更因为在这片雪原间生存,经历雪崩如同觅食睡觉一般普通,顶多就是盖上雪被睡一个没有冷风刮身的好觉。
好在这波震动来得极快,去的也极快,待一切风尘落定之后,近处并没有发现大雪峰崩塌的痕迹,周身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松针上的冰层更加厚实了一些,因为是新雪的缘故,咬在嘴里格外刺痛。
再有就是山腰的四个方位,多出了七只不明的生物,它们看不清全貌,身体隐藏在黑色的迷雾当中,只有些嶙峋的骨刺露出来,七个生物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随意乱动,只是有节奏的绕着莽牛群移动,像是寻找着什么时机。
莽牛群注意到了这些外来的客人,于是终于停下了一刻,四处打量了几秒,与那些怪异生物有过几次简单的对视,然后便回神继续啃食扎嘴的松针。
看着眼前这般景象,几位外来客扭头互看了一眼,面对这样被轻视它们并没有感到任何愤怒,意识更加的蠢蠢欲动,似乎是极为兴奋,而后从黑雾中发出一些急促怪异的音节,这些奇怪的音节刚一落下,七个不明生物便同时向着边缘处的一头莽牛发起了冲击。
它们的速度很快,就连进攻的步伐也相仿,像是长城上受过严格训练的守城将士。
第一头被攻击的莽牛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嚎,就瞬间被撕裂了咽喉,鲜血喷溅,而后重重的倒在地上彻底没有了生机。
它们并没有急着分享这丰盛的战果,只是觉得这样的庞然大物就这样被轻易杀死过于简单了一些,于是一分两波再次攻向了相近的两头莽牛,毫无难度的再次击杀后他们瞬间调整了战略,各分一路再次向着其他目标碾杀而去。
四处喷溅的鲜血和惨嚎再次吸引了专心进食的莽牛注意,看着被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