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她搀扶着我下车,从我兜里拿出房门的钥匙,走了进去。
我被她放到床上,她迅速拿过空调遥控器打开了它,然后走到衣柜旁翻腾起来。
“需要我帮你换吗?”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向我问道。
我摇摇头,接过衣服盯着她,难道她要看着我换衣服么?
她毫不退避地跟我对视,终究我还是败下阵来,空调的暖风让我的身子恢复了些许知觉,我拿着衣服走向卫生间。
她紧紧地盯着我,直到我趔趔趄趄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过了许久,我换好衣服,坐在马桶盖上,我却不愿出去了,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开始害怕面对她,害怕自己放不下她。
“咳咳c咳咳。”我又咳了起来,嘴唇边上的鲜血时刻提醒着我,我已经给不了她任何东西了,连陪着她都做不到。
屋外的雨声没有丝毫的减弱,我看了看手腕上的钟表,已经过了晚上8点,天色也已落下帷幕,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钟表的秒针不停歇地晃动,每走动一步,就代表我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我呆呆地坐在马桶盖上,一动也不愿再动,生怕惊扰了时光,我害怕它催促我。
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心中的不舍使我恐惧。
“夜,你换好了吗?”卫生间外传来她的声音。
我坐起身来,打开了房门,只见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我的休闲装,一如多年之前。
“感觉好点了吗?”她轻声问道。
我缓缓地摇摇头,苦涩地说道:“雪儿,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直直地盯着我,从她的双眼中,我看到了那个扶着门沿,毫无生气c病态的我。
“不!”她的眼眶被泪水浸湿,声音里带着哭腔。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的啜泣声。
“雪儿,人总会有离去的时候,不必太过伤心,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吧。”我能感觉到身体渐渐变得无力。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她不停地摇头,不愿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咳咳。”我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我能深切感受到我离死亡很近了,嘴唇溢出的血液滴落到地板上,染红了那片尘埃。
她正要拿过纸巾给我擦拭,我拦住了她:“不用,鲜血的味道会让我清醒一些。”
“可是”
“雪儿,扶我到书桌。”我突然说道。
她点了点头,走过来,时隔多年,我再一次触碰到那白皙的小手,传来一阵温暖,也可能是我的手太凉了吧。她的脖颈微红,双颊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喜色。
我攥着她的手缓缓地坐到书桌前,拉开了右侧桌角的抽屉,那里放着一沓厚厚的稿纸。
我边往出取那一沓稿纸,边说道:“雪儿,你还记得么?在大学那会,我们一起写的那篇日志:《人生,就是一个人在独行》。”
“记得啊。”她强撑着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是想起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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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喜欢依偎在我身侧,用手机放着舒缓的音乐,静静地看着我的稿纸上跳出一个个可爱的文字:
‘在人生的道路,没有一个人能够陪你至始到终。’
‘在我们人生的,是父母的疼爱与家人的呵护陪伴着我们,但自然的死亡却决定了他们不能陪我们走到最后。’
‘于是,我们走到了人生的中途,遇到了各式各样你认为可以作为另一半的“她”,各种不同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