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苍云晴听完叔父苍冉的长述,亦是一阵心惊。
他自小生于太平盛世,家中出灵者的他在长辈们的荫蔽下自然亦是过着上等人的太平日子开灵,习灵,事于灵司,积功,累绩,升为灵使,再积功,再累绩,待任监灵之职,一切的一切,本来是顺风顺水,依旧太平的事如今,似乎要不那么太平了。
“那叔父为何关于灵者的这些旧闻,你之前一直不曾告之于我?”
“”苍冉默然。
“眼前的风景既美,又何必追溯其曾经的样子。当下日子既可,又何必念念那些并不愉快的往事。”佟望拔下方才自扎于身上的银针,替苍冉接道,语间略显疲倦,“我和你叔父同从那个时代过来,攀了太多堆积如山的白骨,游了太多汇聚如渊的血池。我们自然是希望,你们能替我们忘掉这段历史”
苍云晴脸色一暗,低头,陷入沉思。
那随佟望而来的四个白衣人闻言,亦然。
日光静静地偏了几分,折到院落中的一方冰匣子上,彩光四溢。
“噢,对了,我的事还没完,要查验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干尸”佟望挑眉,朝远处贴墙而立c闪出光辉的冰棺瞧去。
人动,棺移,盖启,尸陈。
“一招。”佟望看了几眼,脱口。
“一招?”除了苍冉外,其余众人有些难以置信。
“对,一招扭颈,直接致死。很快的手,很辣的心。”佟望转头,看向苍云晴,“你到时,可还有其他发现?”
“没,凶手已去!”
“有踪迹?”
“无踪迹。”
“唔”佟望暗叹,继续在尸首上探察起来。
稍倾,佟望起身。
“敌人应该是两个。”
“两个?”
“嗯,一个在前与其对峙,一个从后对其偷袭。不过很难想象,猎户出身的薛亦居然在野林里被敌人凑到如此近的距离都不自知,下手者的敛息术不可谓不高明!”
“两个!竟然还有同伙!”苍云晴目光转向一地干尸,脸色又暗下数分。
“好了好了,空想无益。接下来,让我试试能不能一睹凶手的尊容吧!”佟望挥手,示意众人退开。
“什么,如何睹?”
“这样,看好了!”
佟望说罢,将尸立起,左手五指间黄光一闪,直直从尸首天灵盖贯穿下去。
苍云晴见状,忽有几丝不悦,其叔父苍冉却是递了个眼色过来,示意佟望这么做,必有其道理。
“布幕,拓影!”佟望对四个白衣随从令道。
四个白衣随从闻令,一人迅速开箱取出团白布,对空一抛。另三人见状,两人跃起,一左一右拉过布角,展成一方丈许长宽的布幕。还有一人则出现在布幕后方,手泛红芒,直直按到布幕中央。
见四人布置完毕,佟望将尸头正脸转向布幕,拃出另一手的中指拇指,迅速对着尸头紧闭的双目一揭。
两道金光一晃,从尸头眼间射出,正正投到了张开的布幕上。
布幕遇光,一闪,部分位置骤然炭化。而尸头射出两道金光后,嘭地一爆,再也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头颅。
佟望收手,取过块白纱擦拭了几下。其瞥见苍云晴神色含怒,半笑道:“云晴贤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比起入土为安,恐怕替他报仇才更重要。”
那笑,不带半分含蓄和宽慰,反是透着一股子儿的狠劲,直直让苍云晴感到一阵心颤。
“现在,让我们看看凶手的庐山真面目吧!”
佟望逾过尸体,向布幕走去,众人亦跟随之。
近前,布幕上炭化的斑斑点点隐隐构成一副图像,仿佛一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