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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人闻令,迅速下马,解了马上驮负的部分行李扛至肩头,接着,各自掏出把小刀对着马股一划,挥掌拍去。群马伤而受惊,发狂向前掠去,带起一阵烟尘,诸人躬身集至道边,不一会儿便按序全部窜入山林中。

    诸马所奔的前方,大道沿出十余里的一截窄道旁,两侧峦山,林茂叶密,不见人影,一片寂然。

    林子中,忽而传来一阵唏嘘。

    “营尉大人,方才蹄声有变!”

    “如何?”

    “一静而顿,现向我方疾速踏来。是否传令出伏截击?”

    “不必了,匪人已弃马入林。”

    “大人,入山追否?”

    “不!九曲连盘牛斗山,看似易进欲出难,谁知其埋多少骨,只晓林外百花残。这,不归我们管了。传令,撤!”

    “是!”

    夜。

    “小兄弟,你一连昏迷好几天,总算醒了。”一间大屋里,男子从火塘架着的陶锅里舀出些半黄半白的稀粥,用土碗盛了,递向陆尘,“快吃上些!久不吃东西,会饿坏的。”

    “谢谢米叔!”陆尘接过碗,不顾粥烫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的确是饿了,肚皮瘪得和手里的土碗似的,自己都没了感觉。

    “别急,还有好东西呢!”米叔看了看狼吞虎咽的陆尘,笑着用条粗木柴又从火塘里扒出两个山薯。山薯烧得半焦半黑,开缝处,裂出夹杂赤色的金黄条纹,饱实温润,那条纹被塘火一照,油亮回光,仿佛裹藏在黑檀木间的美玉。

    夜风隔着门缝灌入屋室,塘火忽旺,掀起不少火星。山薯温热的香气随风溢起,如糖,如蜜,如烤羊,如烧鸡,如窖藏酒,如美人息,如白灼鲜虾,如红烧鲫鲤,如八选八剔八晾八晒的八珍果饯封盒开盖,如九料九辅九炖九煲的九鲜烩汤置勺起漪。人间至味,不过如此,这是陆尘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给,叔这份吃不下,你帮叔一齐吃了吧!”米叔见陆尘吃得满嘴炭黑,意犹未尽,又将自己手里还剩的山薯撇下大半,递给陆尘。

    “谢谢米叔,我已经吃饱了,还是您吃吧!”陆尘摆手,笑着推谢道。

    “诶,多吃点,伤才好得快些!”米叔不由分说,顺手将那大半块山薯往陆尘手里一塞,不待其再有推辞,起身添水去了。

    米叔起身,一金色的小物件从其衣间滑出,坠入火塘灰堆。米叔却是未觉,转身径自朝水缸边移去。陆尘摸起那物一看,原是枚磨损严重的方孔金币。

    “米叔,这个,你的东西。”

    “诶,掉了果然,内兜又破了谢谢啊,这是我祖上留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啦”

    “米叔”

    “嗯?”

    “明天,我帮你一起担柴吧!”

    “等些日子,你现在身子虚,走路还没我利索呢,哈哈!”

    数日后,早晨,山间,林里,二十几个貂衣皮袄的汉子在狼狈前行。

    要说狼狈是真狼狈!走前面的几个,皮袄间夹着不少泥灰和碎叶,估计拍拍抖抖能凑出二斤花圃土来,路上应该摔了不少跟头。走后面的几个,手脸间满是被木刺划伤的血痕,新新旧旧,或结疤,或半凝,或犹在渗血,这副破相的尊容,换个时代或许能成为潮流,为审美前卫的年轻人所争相追捧和模仿,搁这个时代嘛,那就是请人说媒都要奉上双倍例钱还不保证能成的那种苦相了。走中间的,似乎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前者或后者,在闪避上颇费了些心思,以至于把自己累得通体泛汗,如刚出澡池子还不及拭身似的。

    “当家的,这林子古怪啊!”

    “是啊,绕了五六天不见出路,确实见鬼!”走在队伍中间略靠前的一土襟疤脸壮汉喘着粗气骂道。

    “早知道,咱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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