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百两之下,大几十两的也有,甚至七两八两的也有。
所以,哪怕两在别处能买更茁实的首饰,有些人还是愿意存够九十两到这儿来买,就图说出去体面好听。
“娘,不是说好了年后来买吗?”门口那爿银饰跟前,站了个身穿青绿长衫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微微皱眉。
他身边跟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妇人,身穿陈皮色缎子褙,梳妇人常见的福禄髻,用帕子包着头,眼睛只闪着精光,在那一排排首饰上扫过。
听了儿子的话,她一挣肩膀,像是要甩开他的搀扶:“那时候说年后,不是因为银子不够,要等你爹趁过年时从侯府多拿些赏赐吗?”
她说着,另一手按了按自己栓在腰上的荷包。
今天正好赶上那件事,银子够了,当然要先来看看。
见儿子似乎还有些不情愿,她打了下他的手背:“清荣,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你也不想想,凤喜今天让人给咱送来的银子,那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催咱们动作快点的意思?”
赵清荣轻声答道:“不是说要买咱们家那堆破医书吗”
“你懂什么?那破医书,白给都没人要!她不过是当个借口。”乔菊生想起当初那位“大主顾”——那事儿之后,那些人又回来过,说是想求药,结果她把药给人看了,人又说不要了,一文银子都没给。
赵清荣还想在说什么,她彻底板起脸:“你还小,有许多事不懂,没听你爹说么,侯府里最近事情可不少,凤喜这么做说不定八成就是急了,她都知道为自己考虑,就你傻。”
说罢,又见儿子脸色难看,想着这大庭广众的没给儿子留面子,也怕他跟自己离心,赶紧补救道:“凤喜既然急了,说明三姑娘那边的出路怕是不怎么样,咱们也不必照着以前打算的给她买贵的,只买个外头大里头空的就行了,剩下的银子都给你平日应酬使,这总行了吧?”
赵清荣脸色果然好多了。
能走进来仪楼这个门口,不论男女都是挺显身份的一件事,本来今天听娘说要来,他也是挺直腰杆高高兴兴进来的。
没想到刚一进来,见到旁边也是一对母子,说是家中媳妇刚生了子,两人便买了一对银梅花的耳坠子说是回去送她。
他见那母子掏钱时竟给了二十多两的银票,立刻就觉得心口一堵,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在外头读书,要应酬的地方极多,一起吃酒寻芳都不算了,光是偶尔书会诗会,要每人分摊笔墨茶水钱,真要花销不少。
而且同窗里从来没见别人为银钱发愁的,他就更觉得负担十分的重。
现在想想,女子只不过是生育而已,应当应分的,还要送二十多两的礼?
这都够他去饮两回茶听两回曲了。
要是以后凤喜也这样,还不如当初留着表妹,让凤喜学着点表妹,少花银子
所以当这么多金银珠宝就那样大喇喇地摊在眼前,书房里那两男人还一脸视如粪土谁都不想接手的样子她一时看花了眼,都快忘了自己这遭爬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她眯着眼睛琢磨,又觉得那两箱东西虽然值钱,却也透着古怪。
按说给女儿家送礼,就算不打听清楚她的喜好,也该照例送些时兴又贵重的首饰头面一类。
可瞧瞧那两箱子中的东西——男子带的阴沉木腰牌,珊瑚和绿松镶嵌的弯刃匕首,几卷陈旧的黄裱手刻法典,一堆大小不一的散乱珍珠——她甚至还在里面隐约瞧见了一个丢了盖子的翡翠香炉。
翡翠香炉透着碧绿的水光,一看就很贵,可这些东西胡乱堆在一起,说是从京中带来的礼物,她还真不信。
倒像是打劫来的
打劫来的?不会吧?
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