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都难,遂被养做外室。
她是个外室所出的女儿。
父母在时,算是她过得最富庶无忧的日子,也没有过什么菱花银镜。
更不用说后来父母蒙难故去,她在表哥姨母那里寄人篱下的时候了。
想瞧自己模样,可不都是往水里看的
这凤喜也真是不走运,看样子原三姑娘就是个难伺候的,现在主子换成她,仿佛脑子坏掉似的一通折腾,更难伺候。
林江琬揉揉额头,反正已经这样了,冒进便冒进吧。
挥手让那端着水的小丫头退下:“我不要镜子,可有我从前的画像,拿来我瞧。”
约么是这句总算蒙得像了些。
凤喜点头如鸡,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解释——姑娘如今病着,怕姿容不如往日,所以才不敢瞧镜子,先在水中照出大概,再拿画像做个比较。
这样想着,便听话去外厅多宝阁架子旁的一个存书画的白瓷大瓮里,抽出一卷来,小心翼翼地递回给林江琬。
林江琬接过,缓缓打开。
一个年纪身量都与自己相当的女子跃然纸上。
画中女子身穿桃红织锦月裙,齐胸系着一根玉色丝绦,外罩荷叶色半臂,头上盘梳着百花双髻,髻上珠翠钗环缀满,两鬓又簪芙蓉花,富贵的眼花缭乱,令人几乎要忽视那张不过豆蔻年华的小脸。
她是来看脸的。
目光从衣裙配饰上挪开,朝画中人脸上看去,这一看之下,心底就是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姑娘容貌生的,与她竟九成九的相似。
原来是容貌相似,所以弄错了?
虽说毫无关系的人,像成这样实在少见,但世间万象无奇不有,她也并没多想,只想问清楚到底两个人是怎么被弄错的。
她心里已有了些推断,一边望着画上人,一边继续问凤喜:“我这病症是怎得来的?”
这一回,凤喜语气中终于带了些藏不住的委屈埋怨:“冬月的荷花池水正渗凉渗凉,姑娘你想也不想就跳了,咱们侯府荷花池连着沙鸥江,一下冲将出去,捞了三日都没捞到姑娘本就有咳冬的毛病,自然自然也就成了这样。”
现下,为了找三姑娘,荷花池里的淤泥都被尽数翻起,晾在岸边,半个侯府花园像是遭了灾一般。
按凤喜心底的想法,能捞着,又能救活,这就不错了,还问病症怎么得来?
林江琬心道果然。
听凤喜这么一说,她心里原本的糊涂都豁然开朗起来。
那夜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被姨母表哥一顿痛殴,醒来之后,却被宣平侯府救了回来。
所以,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姨母和表哥把她打晕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将她直接扔进了沙鸥江三姑娘也投江,这便捞错了。
难怪她一副落水之后肺气败绝的脉象。
那么冷的水啊!
她真想抓着凤喜告诉她那二人为了娶她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可惜这话她现在还不敢说——侯府是什么境况,凤喜是什么性子,她都不知道,万一说了,她们将她交出去
凤喜正在一旁委屈地瘪嘴。
存了委屈抱怨,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林江琬再问自己为何要投荷花池,凤喜口无遮拦地一股脑全道了出来。
林江琬这才知晓,这位三姑娘,打小就被宠得极其娇蛮,但凡有丝毫不顺心的就要哭闹不休。
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她自小指婚的那位小郡王是个野熊一般的莽夫,在京里动辄杀人,凶名赫赫。
就前几日,野熊从京城传信过来,说是三姑娘不日就要及笄,他要在及笄礼前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