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震动了几次之后便停止了,一切又回归到死寂的黑暗中。
这惊吓后的沉静并没有让雨望放松下来,反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心头有种更大的危险随时会降临的压迫感。雨望心里满是不安,口喘大气,在石壁上摸索着继续前进。
这时候他多希望能有一支电筒,给他照亮前路,在这里他第一次对光明如此渴望。
身上涔涔地冒着冷汗,但身体又是热的,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正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被黑暗和危机压迫的冰冷,和对生存和光明热切的渴望,在他的意识里来回交锋,这种交锋让他感到一种类似精神层面的窒息,让他有点恍惚。
“前进,前进一定能找到出口的。”
雨望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在地道里磕磕碰碰地摸黑前进着。
不知是黑暗拉长了时间,还是恐惧扭曲了感官,雨望在黑暗中走的每一步,感觉都无比漫长。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手,在咫尺之间想要触摸到他,又仿佛有无数张口,在他身体周围择机而噬。每一次摸在石壁上,都有可能摸到或软乎乎或湿漉漉的不明物体,每一次前进,都有可能踩到水坑或者踏空。他的鞋已经由于几次踩在水坑里而湿透了,手也是脏脏的湿湿的,这地下通道,明显有些年头了,还渗水,让他的每一步都存在着不确定性。
在黑暗中,雨望听到了很轻的流水声,看来前方有地下泉水。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感到欣喜,反而又增加了一种不确定性。谁知道这泉水规模有多大呢,如果水太深,他要怎么出去?在黑暗中潜水游出去吗?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憋气的能力有限,单是想想在黑暗中狭窄的地道里潜水,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在雨望浮想联翩的时候,他踩空了。
谁会想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道里,有这么一个坑人的水潭呢。之前都是窄窄的过道,摸索着前进就对了,这会一脚踩空,雨望顿时身影大失,掉了下去。
“啊啊啊——扑通!”
雨望掉到了水里,在黑暗中,视野全失的状况下,掉到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水潭里,这绝对是雨望遇到过最荒唐最可怕的事情。虽然他是一个游泳爱好者,但是未知的水域会让他打心里衍生出一种来自本能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黑暗中的东西本来就是不可知的,幽深的水域也是同样的道理,也许是因为以前听到的故事或者传说,也许是来自本能的反应,这种未知领域里面的潜在的危险,会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拼命地想要逃离。
雨望扑腾着游出水面,由于坠落得太突然,慌忙中他呛了几口水,一浮出水面,他就大口大口地咳个不停。他踩着水,试图往岸边游去,手却突然碰到了一个木质的物体,他抓住了一阵摸索,发现这是一艘船,一艘木船。
看来这艘船是一早就准备好放在这里的,雨望没有多想,爬了上去。然后摸索了一阵,发现这艘木船不大,最多只容得下最多两个人。船里什么都没有。
雨望浑身湿漉漉的,刚才在地道里走身体发热却浑身冒冷汗,突然掉到冰寒刺骨的山泉水里,真实的冷热交替让本来就身心疲惫的他雪上加霜。
在黑暗中,沿着船舷摸索了一阵,发现并没有船桨,只有一条绳子栓住了船。雨望解开了绳子,然后用手去划水,船慢慢地动了。由于不知道水面离地道顶端有多高,雨望在船上一直是半躺着,用左护着额头,用右手去划水。滑了不知多久之后,雨望感觉到右手要被山泉水冻僵了。他连忙把右手放上来,塞到胳肢窝里面暖和一下。
雨望就这样躺在木船上,他发现木船没有了他的手划水,依然在慢悠悠地往前飘动,看来水流会带着木船一直往前。于是雨望不再伸手下去划水,而是跟死鱼一样,躺在木船里睁眼看着眼前浓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