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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洪荒干枯的原野当遇到了天火,哪怕只是个一闪而过的火星,它也会燃烧。这火终会燎原,烧尽这本已死去的世界,然后这世界将在灰烬与废墟中得到重生。

    即使夜再暗,总会有些先行的人们,为了自己为了亲人为了这个世界,勇敢地拿起利刃劈向黑暗的天空。他们知道自己也可能与它一道毁灭,但涅槃将使他们永生。

    第一节:范老八办自卫团“祸事赖”回来起枪

    正月里,老马的院子里很是热闹。

    西屋里,老马屋里的和几个老娘儿们在炕上打梭和,动静不大,不细听都听不到声响,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轻轻的嘻笑声。东屋里,老马和一拨儿老爷儿们在炕上顶小牛打天九,吆五喝六,要炸翻了天,很是热闹,屋地下站满了看眼儿吹脖颈儿的人们。

    这时,范八爷儿的“腿子”c他的当家子侄儿范大狗俩手揣着袄袖,戴着午介后晌(土语,即“除夕夜“)磕头拜早年时八爷儿赏给的半新不旧的毡帽头儿,哈着腰一闪身钻了进来,给老马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原来是范八爷有请。老马赶紧撂下手中的牌,一溜小跑着,到庄内的“大衙门”见驾去了。

    别看庄子不大,可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庄里可是有“两府三虎一狗”之称的。

    这“两府”就是前面提到的“七老太爷”的“马府”和刚要出场的这个范八爷的“范府”。虽说“七老太爷”在庄里被人们捧上了房尖,成了全庄各家各姓的老家爵儿,就连一咳嗽全庄都激灵的八爷遇到大事小情还得到“马府”过个话,听听老爷子的口风,但实际上大伙心里都清楚“马府”只是个空架子,家产上一辈早就造得差不离了,至于通官气那更是前清的事了,“前朝的黄历,早就不顶事了”,只不过老爷子深孚众望c文章道德在十里八村没比的,大伙才一如既往地重他敬他罢了。庄稼人在这一方面是最不含糊的,要不怎么称他为“二衙门”嗫?

    至于范作奎范八爷,产业不说,就说势力吧,大小子始终在县衙门里管钱粮,是历任县大老爷的“里码人儿”,官面上都能说上话,有时还说一不二。就是在唐山的大姑爷,据说也是半商半官,是个在官面上吃得开的人物。真正的“大衙门”还在这儿,这一点大伙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要不每当庄里面遇到公干官事,怎么都得看“大衙门”“范府”的呢?

    至于“三虎一狗”嘛,狗自不必说,想必你已猜到了。虎嘛,到了下文是少不了要交代清楚的,这里就不再啰嗦。

    一进屋,老马就看见,暖烘烘的火炕上放着一个泛着红光的小炕桌,上面摆着烟笸箩c炒落生c毛子嗑儿(土语,指“葵花子”)c戴着暖壶套子的大茶壶,还有一个沏着香片精致的兰花茶碗儿,碗中正热腾腾地冒着一股透着清香的热气儿。

    顺着小桌往下再一看,一个炭火盆,盆沿上正在烤着红果,“滋儿滋儿”地向外冒着气泡,喷着酸酸的甜味——这甜味与那香片的清香一起混合开来,整个屋子洋溢着一股怡人的味道,香中透着甜,甜中透着香,直往老马的鼻子里钻,由不得他不赶忙吸了几下鼻子,恨不得把这香气儿全部吸进自己的肚中——而在火盆的边上盘腿坐着的八奶奶正在用火筷子拨着炭火,给那支横担在小炕桌上的大烟袋点着烟。

    又顺着烟袋杆往炕肩儿上(土语,指“火炕正中的最南面”)一瞄,老马就见嘴里含着玉石烟袋嘴的八爷,正眯缝着眼儿,侧歪着身子蜷在那里,一只胳膊支撑着头,似睡非睡地在打着盹,似乎还听见了轻轻的鼾声。而此时那个刚刚买来不久的小使唤丫头,正低垂着头跪在八爷的下脚处,给他轻轻地捶着背揉着腿。

    他俩一进来见这架势都没敢弄出大响动。范大狗往前里凑了凑,轻轻地用近乎第三个人都难于听到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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