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楼子致拿着水壶神情恍惚地回到了马队中。
“子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能私自脱离队伍的吗?”同队的王大哥拍着他的肩,语气有些严肃。
楼子致回过神来,“对不起,王大哥。”
“子致,你可不能犯糊涂。”王大哥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太医走去的方向。
“我知道。”楼子致自嘲一笑,目光有些怅惘。
犯糊涂的资格,他早就失去了,不是吗?
青山绿水之下,公子如玉,可是眼底,却是浓得化都化不开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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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也是这样的盛夏季节。
慕大人爱女,特意命人在花园之中修建了水榭,以便让小歌和喜儿能在炎炎夏日有一处玩耍遮阴的地方。
因着父亲与慕大人交好,尚书府与幕府相邻,他们两家,其实不过一座墙的距离。
虽说有着男女之避讳,只是当时,大家都是孩子。
因此,自己带着慕歌慕喜翻墙,在两座园子里窜来窜去的事,没少做过。
慕歌与慕喜小时候长得极像,若是她们不开口说话,恐怕没人能分得清楚,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只是一说话,不同便显出来了。
慕喜活泼跳脱些,小姑娘圆圆润润特会讨大人欢心。
至少,娘亲就非常喜欢她。
而慕歌,差不多的相貌,却更清瘦些,性格也安静些。
她总是捧着一卷书,安安静静地跟在自己身后。
喜儿见到自己,会高高兴兴蹦过来,叫自己“子致哥哥”,声音,是属于少女的甜腻。
小歌,则总是温温柔柔,微微带着笑,跟着喜儿唤自己一声“子致哥哥”。
明明与慕喜的撒娇完全不同,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称呼,他却似乎坠入了魔怔。
那脆生生的一声“子致哥哥”,以及那微笑时露出的浅浅梨涡,时常像小猫的爪子一样,在他心里时不时地挠着痒。
他常偷看她。
看她倚在树边恬静读书的样子;
看她脸颊边的头发被风轻柔吹起的样子;
在他故意和慕喜说着些好玩的事逗得她哈哈大笑的时候,他会看到,她在一边抿着嘴唇浅浅微笑的样子。
于是他更加卖力地搜罗着那些好玩的事,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她的方向瞟。
少年时,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偶尔她与自己对视了一眼,自己就会高兴个好半天。
慕伯伯有次与自己开玩笑,“子致和小歌喜儿玩的这么好,将来不如你娶一个回家。”
当时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低下头悄悄看了眼小歌,发现她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期待。
他跑回家,取下那块自己一直带着的玉佩,提起笔,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良久,才郑重地写下四个大字:等我,娶你。
然后他像做贼一样,又害怕又激动。
翻墙到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和纸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想了想,又将他们重新放到了她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他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出来了。
一路上,都在想象着她看到那些东西时候的样子,期待,害怕,喜儿叫他去放风筝,他也没有理会。
忐忑不安地看了眼小歌,第一次,像一个胆小鬼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就从她的面前溜走。
当天夜里,他在床上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