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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囊时,发现“良民证”不在,完全回忆不起来丢到哪里去了。全家人愕然,不知如何是好。要去补办“良民证”,手续如何,时间多长,不清楚;家景不好,经济拮据,不容不去做工。

    “把母亲那张证拿来改一改,农村好像没有来查过,怎么样?”王开均说。

    三人决定试一试。将煮好的大米饭揉成一团,细心地把“性别”c“年龄”c“名字”三个栏目擦掉,改成王思远。改好后,三人都觉得可以。

    “这是一步险棋,拿生命打漂漂呀!”王开均叹了一口气说。

    王思远出发了。在去大竹的途中,天气晴好,碰上了罗广文清乡队,递过“良民证”,随便看了一下年龄c性别大体相符。

    “叫什么名字?”大兵问。

    “王思远”回答。

    盘查人打了个手势,“走”。

    围坐在长方形工作台四周的制鬃工人,照例是边工作边聊天。有的人谈天下大事,有的人聊生活琐事,七嘴八舌,时而哈哈大笑,时而鸦雀无声。

    “共军快进川了。”一个人说。

    “茶馆的老板打招呼了,休谈国事。”旁边一个人装着茶馆老板的腔调说。

    “喝完了茶来,回家去睡一个闷头觉,一一一一一。”另一个人哼起了《茶馆小调》的歌声。

    “前些天,大竹枪毙了几个共产党,临死不屈,在押赴邢场的路上,向围观的人大声喊叫‘国民党政权快完了,四川马上就要解放。’最后高呼‘共产党万岁’,唱起了《国际歌》。”王思远接过话低声地说。

    “是的,好多人亲眼看到了。”另一个人说。

    几天之后,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忽然进来两个军人,荷枪实弹,说是清乡的。看样子是两人中的头儿,官阶也不高的人叫大家拿出“良民证”,点灯检查,制鬃社的工人依次把证递过去,轮到王思远。

    “你是王思远吗?”那位当官的军人说。

    “是的”回答说。

    “你是干什么的?”军人接着问。

    “我是制鬃社的工人。”王思远回答。

    “你的证是假的。”军人说。

    王思远这时紧张了,原来在灯光下照出了破绽。

    “我们都是良民,这里的工人。”王思远低下了头对军官说。

    “长官,他一直是这里的工人。”旁边的人也都为他说情。

    “到我枕头底下拿一垛銀元来。”王思远扭过头向站在身旁的人说。

    “长官,辛苦了,买盒香烟。”他接过‘袁大头’递给军官说。

    当官的把王思远的‘良民证’还给了他,头一甩,嘴一噜,示意另一位军人,走。王思远这才放心下来,自己明白,父亲一开始就说过,真是拿命打漂漂呀!

    夏天,王开均给思远举办婚礼,把儿媳妇娶进来。正是暑假,思远和弟弟一同到戴市场采购一些婚宴用品,如干鱼c木耳之类。四川的鲜鱼少,价格贵,一般农民宴席是没有鱼的,如果有鱼显得高贵。婚宴传统式的肉八碗,自家宰一头猪。王开均吩咐,平常这种宴席,每桌两斤肉,思远的婚宴四斤肉,再加一支鸡,要办得风光一点。亲朋c沟上沟下邻里都下了请帖,几十桌,确实是聂家沟婚宴的上等,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将儿媳妇娶了进来。

    王开均以为儿子新婚会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思远对父亲说,目前猪鬃生意非常兴旺,是政府赚取外汇的重要渠道,猪鬃社很难请到像我这样的制鬃高手,老板给的月薪翻了一番,想挽留我,趁此机会多挣点钱,我得赶紧回去。

    “想个办法,下半年的薪水,全是‘袁大头’,如何运回来是个问题。这次我雇了一个挑夫,装扮成货郎担,险些被哨卡查出;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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