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云门镇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镇子东边有一座茅草屋,与周围二三层的木屋比起来,显得格外扎眼,仿佛差了几个时代。茅草屋周围的篱笆墙扎的还算紧密,只是经历过太多风雨,木桩多已腐朽,变得破败不堪。
“霍霍霍霍”,茅草屋后面,一个男孩正在磨刀石上磨着一把匕首。
他看上去也就十来岁,身形消瘦肤色白皙,双颊挂着病态的晕红。身上的衣服单薄破旧,不过洗的非常干净,左臂上还缠着一圈黑色的布条。
大雪纷飞,男孩头上热气腾腾,竟将头上的雪花融化,化为雪水,顺着脸颊流下。
男孩用手指试了试锋刃,皱了皱眉,用衣袖随便抹了一下额头,埋头继续。
可能匕首搁置的时间太久,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男孩才满意地收起匕首,走回屋内。
“小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男孩连忙藏好匕首,快步迎了出去。
“徐伯伯好”男孩在门外躬身问好。
来人名叫徐兴业,云门镇的父母官,也是男孩父亲郭正阳的好朋友,平时经常来家里,只不过每次都怒气冲冲的离开。
“小成,节哀顺变”
徐兴业拍了拍郭成的肩膀。
“谢谢,徐伯伯请进”郭成眼睛一红,连忙转身,在前引路。
徐兴业叹了口气,整理一下衣裳,缓步走进茅草屋。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其他家具,唯有一张掉漆严重的八仙桌摆在屋子中央,擦拭的非常干净。
“徐伯伯请坐”郭成拉过一张长条凳子,快速的用抹布擦了擦,然后低头在对面坐下。
徐兴业凝视郭成许久,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成,既然你父亲已经走了,我看你就搬到我家住吧,我来养你长大。”
郭成起身向徐兴业鞠了一躬,站直身体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徐伯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是我今年13岁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撑起这个家门。”
“可是你自小身体就不好,你有什么能力养活你自己?”
徐兴业莫名火起,面前的男孩仿佛变成了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友,每次跟他说话都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郭成没有反驳,瘦削的身体挺拔如松,毫不动摇。
“唉,你怎么不学学你父亲的优点,这幅驴脾气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徐兴业怒视许久,最终还是别开了头,颓然叹气道:“正阳当年救过我的命,如果不照顾好你,我的良心如何过得去啊”
屋子中一时陷入沉寂,过了许久徐兴业才缓过神来,擦了擦眼角,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小成你也长大了,伯伯尊重你的意见。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郭成缓缓转身,望着门外苍茫的天地:“只要有手有脚,总是能够养活自己的。”
徐兴业本能地想要驳斥,但是男孩双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他放弃了。他扭头看向窗外,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徐伯伯,听说杀了我父亲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恩,关在镇上的看守所里。咦,你要干什么?”徐兴业猛地转头望去,但郭成脸上毫无异色。
“没事,只要能将他们绳之以法,我就放心了。”
郭成低下头乖巧地回答,眼角闪烁着凶狠决绝的光芒
北风呼啸,西口山下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顶着风雪跋涉,前方那座孤零零的坟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过了许久,男孩才走到坟冢前,抖落干净身上的雪花,掀开帽子一看,正是郭成。
郭成手脚并用,在坟冢前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随身携带的贡品一一摆放整齐。
布置好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