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们脸庞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绒毛。

    姬炆看着他们川流不息地越过营帐的栅门，再度出发。军队沿着一条弯曲的狩猎小径，朝着东北行去。因为前几天的暴雨，在这行军的途中有小溪泛滥，浮满了落叶，所幸这军中都带着由羊皮所制的浮囊。

    在渡河时，姬炆还听到旁边两位兵士在那里说，还好马上要走到风容道了，到了那里路便要好走上许多。

    姬炆看着他们，心中对自己又不禁多出几分痛恨，痛恨自己已经提前得知他们的生命注定会消逝在青州的土地上，痛恨自己对他们的死亡无能为力，更加痛恨自己的虚伪。

    姬炆发自肺腑地一声长叹，心想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够在战场的冲击中，能够努力带走兵士逃出这注定死亡的结局吧。

    姬炆离风容道尚有两个小时的骑程，他便看到了营火的烟柱。接着，各种声音飘过山林，原野和田地汹涌而来，先是朦朦胧胧难以分辨，后来声音逐渐增大，犹如远海的呼喊，渐行渐近之时，涛声也逐渐强烈，在最后达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尽管有着先前的烟柱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作为提醒，但是当姬炆转过这座高山，看到眼前的大军时，仍旧惊呆了。

    成千的营火使空中到处弥漫着烟尘。那些虽然十分简陋，但是排列整齐的帐篷绵延数百里。为了给这些帐篷提供搭建的木料，方圆百里之中的茂密森林被砍伐一空，漏出黑色的土壤，好像是美丽的处女被人拨开了身上所穿的衣衫。艳阳下，这些士卒拿着的锄头，矛枪都在闪烁着红光，仿佛在泣血一般。在这山下的贼匪的士卒虽然衣衫褴褛，体格消瘦，但是姬炆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凶猛。

    “不可思议这么多的贼匪！”借着传达命令从中军跑到姬炆这边的钟煜评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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