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景曜听见手机滑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从电脑前挪开眼,就看见顾兮已经趴在沙发上头睡了过去,无奈的站起来,回身打开备用的办公室休息间,里面虽然装饰简单,但至少设施齐全,其实晚上他也不是完全不睡,疲劳了也会进去躺在那床上休息会。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晚上也跟着耗在这里的
顾兮睡的浅,被轻轻一碰就揉着眼睛惊醒了,她望着眼前的迟景曜,“咦,我睡着了么?”
“去休息间睡。”迟景曜指了指自己座椅后面那个门,门后头就是专门的总裁休息室。
顾兮想了想,又窝回了沙发,“我就在这里就好。”
“去里面睡。”这丫头倔强起来怎么脑子的频率他都跟不上。
顾兮嘟嘴,“不要,说好了陪你嘛。”
她从架子上取下迟景曜的外套大衣盖在自己身上,又躺了回去,“我能听见你的声音,这样睡,安心。”
这么大的办公室又只有迟景曜一个人,如果自己在这里靠着,至少他工作的时候能看见自己,意义是不一样的。
迟景曜看了眼仍然倔强的很的顾兮,双眉微微蹙在一起,他想起了那天在台式餐厅里,和父亲未完的那些对话,陡然间情绪低落下来。
他的确放不下这个丫头,因为他现在很了解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可父亲迟剑声,坚持让他放下。
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在茶香袅袅的白瓷杯里头,画面再回到那天的对话里,迟剑声说:“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更何况你只是放不下她而已,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迟剑声的话让迟景曜沉默了很久,他突然间问:“父亲,钱真的很重要么?”
原本在谈迟景曜的感情问题,话锋一转却变成了金钱,这让迟剑声几乎没反应过来,等到他饮下一口茶后,才明白自己这长子的问话的缘由,来自于哪里。
迟剑声搁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和陆宛,不是很合适么?无论家世c样貌又或者财力c素养。”
迟景曜不动声色,“迟家的家业已经足够大,没有必要再扩大经营,也更没有必要再扯入政治婚姻的结果,对么?”
迟剑声没有马上回答,他对长子格外严厉,一直都是以军人的素养来约束迟景曜,军令一下,必须服从。所以也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问题,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执行,并且会完美的执行。
但是这次直面相对,他居然会觉着,迟景曜也许不会听话。迟剑声的面色逐渐冷漠了起来,越来越严肃的神色逐渐浮上面庞,眸光直直的射在迟景曜的脸上。
迟景曜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回望而已。
时间过了许久,迟剑声才说:“家业再大,守业也难。我不希望迟家毁在你们这一代,而且”
后面的话他停顿了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古钱权不分家,权利也是官场斗争中最可怕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我没让你们从军也没有让你们从政,就是因为这里的水,更深c更黑!”
迟剑声说的不明白,也不愿意说明白,他冷笑了下,“为什么商人不会在意儿子娶不娶个当红艺人,那是因为商人背后不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我们不行!”
迟剑声的手指了指天,“上有天c下有地,官场的人为什么要拧成一股绳,又为什么要看重关系网的铺垫,是因为我们也时时刻刻的走在水边,始终要小心会掉进水里!”
一句话比一句话严厉,几乎是劈头盖脸的在教训迟景曜。
“迟家至少不能败在我的手上,也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迟剑声骂完后,终于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喘了口气,“再过一年就要换届,任何地方都可能会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