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并那对母子。那高公子神色倨傲,也不多言,只说昨夜并无异状,此事应速速上报,让客栈中人留下名贴便行离去云云,说完便关门送客。那对母子倒极为殷勤,老太太姓沈,慈眉善目,言语不多。其子姓吴名世杰,颌下留着短须,形貌威武,举止斯文,并未刁难方百川二人。母子分住在东厢最里侧的两间客房,昨夜早早便已睡下,并未察觉到异状。
查问完了这三人,方百川与张耀下楼,坐在了厅中。
方百川让张耀喊来了周乙未,又让周乙未去请吴铁胆下楼。
见周乙未离去,张耀提笔疑惑道:“吴氏兄弟嫌疑甚大,又住在一间房中,分开查问自是正理。只是不知为何隔了这许久方才查问他二人?海生兄,他二人若是通气串供,恐怕。。。”
方百川微笑道:“伯囧,那吴氏兄弟听到碎星针时变颜变色,其中定有缘故。故而不得不先查问出这碎星针的来历。既然已经迟了,不如多拖一会。他二人商量愈久,心中便愈是惶急。那吴铁胆贪杯好酒,午间又喝了半斤白干,我若出言唬诈,他必定露出马脚。”
这时,吴铁胆刚好下楼,方百川见他走下楼梯,脸色肃然,不再言语。只见那吴铁胆面色微红,脚步虚浮,三步两步滑下楼梯。
周乙未强忍着笑,跟在吴铁胆身后,缓缓而行。
两人走到厅中,吴铁胆向方百川桌前走来,周乙未拢起袖子,走到柜尾,继续看着王掌柜算账。
吴铁胆走到桌前便要落座,不想方百川板着脸孔从桌后站起,吴铁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立在当场。
方百川绕桌而行,侧过脸,对张耀点点头。
张耀会意,对吴铁胆说道:“吴兄请坐。吴兄,贤仲昆居于心斋先生之侧,昨夜可曾听到异动?”
吴铁胆原本看着方百川,此时张耀言语,转而望向他。吴铁胆见张耀面色恳切,稍稍松了口气,便要落座。
此时方百川刚好行到吴铁胆身侧,脚步一偏来至吴铁胆身后,附耳大声到:“还我命来!”
吴铁胆浑身一颤,站起身一声大叫:“国公饶命”,话刚出口便惊觉不对,当即止住。
方百川立刻扭住他的右手,将他按在桌上。
方百川让张耀取出早已预备好的绳索,两人七手八脚将其绑缚在廊柱上。
客房中的诸人方才听到大喝声纷纷走出来观瞧。
那吴铁心见他兄弟被缚住,脸色一变,即刻转身回房。
方百川一边绑着吴铁胆,一边就在留意吴铁心动静,此时见他回房忙对张耀说道:“伯囧,你看住他,我去追另一个。”
说完即向后堂跑去。那吴氏兄弟所住的客房正对后院,若让吴铁心跳到后院中上了马,那便难追了。
张耀听得方百川如此说,也不去追,直接责问起了吴铁胆。
这吴铁胆的精神原本已如绷紧的弓弦,方才又被吓得不轻,此时万念俱灰,当下便将事情合盘托出。
原来这吴铁胆本是兄弟三人,与郝仁早已相识。咸宁七年,郝仁将他兄弟三人带入京中,说是要办一件大事,事情若成,则有万金相筹。
咸宁七年腊月初八夜间,郝仁带着他兄弟三人悄悄行至明照坊一间宅邸前。
刚说到此,却见方百川从后堂走入。方百川走到张耀身侧,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只说吴铁心被捆缚在厨下,交由王百味看管。
二楼客房中走出的诸人并未回房,也未下楼,只是立在栏边静听。
王掌柜站在柜后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算盘,周乙未趴在他身侧,将脸埋入臂间。
周铁胆精神恍惚,全未发觉方百川走回,自顾自的讲着当夜之事。
据郝仁所说,那宅邸中人在几人来前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