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周威并未言语,仅是使了个眼色,便放四人进了书院。
四人来至塾外,胡范与顾铭放下老道,在周威身后站定。
周威抱臂而观,对老道使了个凶狠的眼色。
老道先是谄媚地笑了笑,然后撸起袖子正色厉声喝道:“张耀,你个小王八羔子,出来啊!道爷今天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直叫你知道,我道门中人不可辱!”
此时元好古正在室中授课,讲的仍是上古通论。
张耀此时听到喝声,知是老道来了,脸色瞬间铁青。
“来啊,你个小兔崽子,莫不是要做缩头乌龟吗?”
张耀听到此言,挺身站起。
“老师”张耀话未说完,只听元好古说道:“伯囧,你且安坐。你等看住伯囧。勿庸,你去找山长,我出去看看。”
这位勿庸,姓田名贤表字勿庸,其父田希圣乃是凉州名士。
田贤听到元好古此言站起说道:“先生大病初愈”
元好古微微一笑,打断他道:“不妨事的,只是分说道理,晓以利害。不至于动手。你且去吧。”
田贤听到元好古这样说,嘱咐几位同窗看顾好张耀和元先生,然后匆匆出门离去。
元好古见田贤离去,整理衣冠,施施然走出门外。室中的学子多半在劝解张耀,另外几人见元先生出门,也尾随了出去。
“这位道长,不知有何事?”元好古对玄通子施礼道。
玄通子微微一笑:“敢问那张耀是尔何人?”
“伯囧是在下的学生。”
“令徒将我殴至重伤,”老道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骨断筋折,丹田碎裂,千年道行,化为灰烬,直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周威微微皱眉,自己将老道绑至书院,本是为了揭破张耀与人殴斗入狱的事实,老道能与张耀动起手来自然是好的,若张耀不现身,也可让老道将事情言明。但没想到这老道信口开河c大言炎炎,实在难以取信于人。况且,他本以为元好古会多修养几日,没想到他今日竟在授课。昨日晚间周宾才对自己提起,元好古欲举荐他入士,此事若牵扯到自己身上,恐怕会影响元先生对自己的观感。还是赶紧将这老道赶出去的好。
周威对顾铭使使眼色,顾铭上前一步,一脚踢向老道屁股。
那老道的屁股上好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轻一扭,躲过这一脚。
顾铭撤步不及,只觉得胯下一紧,一脚迈空,劈着双腿立在地上。
“庆云门下果然个个都是磊落豪杰,”老道放声大叫“背后偷袭毫无惭色,还能立得如此之稳,真是令人敬佩。”
顾铭的脸色极为难看,方才用力过猛,又一脚踩空,只觉得某些重要部位似乎被扯伤了。胡范见顾铭仍旧摆着劈腿的姿势未动,知他大概是受了伤,急忙走过去搀扶。
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长何必在此搅闹,若果真有事,不妨与我去后堂详述。”
来的正是青云书院的山长,孙云山。
那老道听到他如此说,面有得色,施施然随着孙云山向后堂行去。
周威脸色铁青,向着元好古施了一礼,告辞离去。胡范搀着顾铭跟在了他身后。
学生们散去,元好古眼望青天,呼出一口气。
夕阳西下,此时尚未掌灯,一抹余晖映入屋中。
袁不疑坐在堂室正中,侯方立在他身前。
“那贼道如何混入了庆云书院中?”袁不疑曲起食指轻敲着桌面。
“据阔海回报,是书院中几名学子,将玄通子从狱中提出,架至书院。”
“荒谬,以那贼道的武功,怎会被几个学子制住。”袁不疑神色犹疑“那几个学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