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疑闻言放下茶杯:“此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小哥既然如此说,老夫便坦然相告了。”
“魔教日薄西山,教众日益稀少。你若主动结交,曲附其意,那贼道必引你入教。待小哥入其教门,知其根由,我等便出手将凉州城内的魔教余孽一网打尽。小哥请放心,老夫会安排得力之人,暗中护佑小哥的安全。待魔教余孽一网成擒,我将上书次辅,为小哥请功。到时,小哥功名在身,魔教必定不敢再生事端扰小哥清净。”
这一番说辞不可谓不周密,从事中护佑张耀安危的措施,到事后防备魔教报复的手段,安排得头头是道。而“功名在身”分明是明示张耀,这件事情若是做的完满,可借此入朝为官。
“多谢老先生抬爱。”张耀站起施了一礼道“只是不知元先生何时能够痊愈,我也好回去按照老先生的章程行事。”
“元老弟伤的并不甚重,”袁不疑示意张耀落座“只是一时受了惊吓,以至于此。将息一两日便可痊愈。张小哥不必心急,可在此稍歇几日。”
张耀闻言,心绪稍定。袁不疑又聊起了一些庙堂江湖上的逸闻趣事,最后送了张耀一本名叫《朝问集》的书。这才送张耀出了书房。
眼见张耀回到房中,袁不疑低声对身侧的侯方说道:“语斐,任阔海c林铁砚回来了么?”
“师叔,任阔海去探听张耀二人底细,现已返回,在后院偏房中候着。林铁砚往凉州狱左近探听玄通子消息,至今未归。”
“去将阮雄与任阔海叫来,”元好古一边转身折返一边道“你二人不必再盯住元好古与张耀,此时若被他们发觉,事情反而有变。”
侯方得令匆匆离去,不一会三人以来至书房中。
“阔海,那二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么?”袁不疑问道。
“回左使,那元好古昨日所言大抵是实。张耀本是雍州人士,三年前来到青云书院求学。元好古在青云书院教学已有近十年。据我所查,二人并不似魔教中人。”名叫任阔海这人一身肥肉,面相颇显凶恶。
“那元好古所言并无不妥。但我等初到此地,不得不防。”袁不疑似乎是有些头痛,右手伸出二指揉了揉太阳穴。“我观那张耀对我一番说辞并不确信,依他的性子,应当是徐徐试探,静等我向他言明所托之事。谁知他今日却主动请缨,似乎心急离去。阮雄,将张耀在元好古房中的情形细细讲与我听。”
阮雄闻听此言,收起不耐的神色,将所知的事情娓娓道来。
“似乎并无不妥之处。”袁不疑神色有些犹疑“那锁脉针本是元好古昏厥之后打入他丹田之内,从肌肤上很难看出端倪。观他的情状,应是内力浅薄之徒。以他的功力,断难察觉。”
“锁脉针”是袁不疑的一门绝艺。乃是将以磁铁制成的细针打入人的经脉之中。粗通内功之人中针,初时只会觉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昏,但不需几日症状便会消失,那时磁针与经脉扭结一处,内力再难寸进。中针之人若是内力深厚,初时只会觉得内力运使渐渐迟滞,若不内照细查,极难察觉,几日后即便发觉,用内力将磁针逼出体外,经脉也将受创,一身功力尽丧。
“但那张耀神色有异,不可不防。”袁不疑用指节轻敲着桌面“若元好古假作内功浅薄,实则已将锁脉针逼出体外,并向张耀表明”袁不疑的脸色瞬间冰冷“语斐,你去细查元好古底细,务须查明他的身份来历。”
“左使,是否要我出手试探那元好古?”阮雄向前一步,对袁不疑说道。
“不可。若我所想不错,那元好古极有可能是当初京畿之乱的漏网之鱼。出手试探,他定会发觉有异。”袁不疑断然道“本待向那张耀宣讲正道,引其入我门内,再放他二人离去。但事机有变,不可再缓。语斐,待元好古伤愈,尽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