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猛的一撞,头磕在厅外的青石柱上。他身子一软,瘫倒在石柱旁,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脑袋上一个血洞,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而来福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的气息却已经冷了。这个憨憨的车夫,就这样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厉的哭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到来福的尸身旁,嚎啕大哭。这是来福的女人庆嫂。众人骚动起来。若不是陆望少主人的身份,与大夏国严格的尊卑礼仪观念,他早已被在场的众人乱拳打死了。
陆望心里一阵悲凉。生命,就如同一片落叶,从枝头飘落,却并不听从人的掌握。后来的很多时候,他也曾感受到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掌握局势,按照计划进行。来福叔,我在心里默默为你送行,一路走好!
“不愿意留在府里的,发给遣散费用,领回物资,并所有契约,一并听由自行离开。只是,今夜不能出去。待我安顿好,你们愿走就走,我不强留。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陆望此话一出,人群安静下来。毕竟都是小老百姓,府里的家人们也想求一个活路。既然少主人如此狼心狗肺,不值得伺候了,倒不如出去,也是个出路。
陆望见众人心里已有活动,便高声说道,“去开门者赏钱每人二两!”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两个人犹犹豫豫地从人群中蹭出来,躲躲闪闪地说道,“少爷,我们愿意去开门。”来保见是家人中两个素来喜欢耍滑躲懒的货色,便往旁啐了一口,把脸扭过去。
这两人倒也无所谓,只是拿眼睛瞧着陆望,脸笑的像一朵菊花似的,谄媚地看着陆望,说道,“少爷是识时务的,小的自然也不能和那些榆木疙瘩一样。”陆望心中鄙夷不已,倒也强自按捺下来,淡淡说道,“去吧。”
说着,便从陆宽手中拿过钱袋,掏出四两银子,分别扔给两人。这两人见立刻就得了甜头,眼睛霎时放了光,拿着银子摸了又摸,千恩万谢,喜滋滋地去了。陆望见他二人如此不堪,心中着实厌恶,便扭头问陆宽道,“这两人叫什么?”
陆宽答道,“一个叫来华,一个叫来巧。”陆望哼了一声,说道,“倒真是人如其名。又滑又巧!这两个明天让他们领了遣散费,滚蛋。”陆宽点头,忧心道,“明天,不知三娘会不会留下?”
三娘?陆望倒一时忘了。三娘会不会也觉得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心里像被揪住了,觉得生疼。三娘把他从小带到大,早已是他生命中的亲人了。她会离他而去吗?
正想着,陆望在人群中搜寻,却并没见到三娘的影子。陆宽忽然捅捅陆望,向旁边一努嘴。陆望回头一看,三娘正站在厅旁的暗影里,静静得看着他。
发现了陆望的目光,三娘也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有信任,有期待,有安慰,有支持。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他知道,三娘懂他,更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更明白,在三娘的有生之年,都会这样看着他,陪着他,守护着他,就像他从未谋面的母亲一样。
他向三娘点了点头,便对陆宽说道,“宽叔,谢谢你和三娘陪着我。你们就是我的亲人。”陆宽的眼眶湿润了,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说道,“少爷,老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会把这把老骨头给你当柴烧。”
此时,院子里忽然大亮,许多火把一齐照亮了院落,一队队士兵把院落重重包围住。陆望看着那些闪着银光的铠甲,知道,自己该登场了。
一个火红的矫健身影拔地而起,腾的一声飞身落在厅中,稳稳地站在陆望面前。陆望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倒是识时务,知道给我们开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望定睛一看,一个着火红铠甲的艳丽女郎冷冷地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