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旧货市集的缘故，暮醇街上的人就比平时多了不少。

    方兴所说的旧货市集，就在农贸市场旁边的一条狭窄的小街上，这条街平时是为农贸市场的送货小货车出入用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现在卖旧货的摊子就铺在街道的正中央，占了汽车的道。两排摊子南北并列，卖家背靠背坐着，买家在摊子和两边的店面之中走走停停，人贴着人，把整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比起平时的暮醇街，和棋牌室来，都要热闹太多。估计也就姗阑紊井仲下弦时候的人流，能与此刻的旧货市场相提并论。

    明未站在街口，看着这人山人海，有些紧张。

    他咽了一下口水，迈步走进这条小街，立刻被卷入到了人潮当中。

    月离前，他去坐地铁，或是参加展会之类的活动，人可不比这少，他也没像这样头晕目眩过。

    月离后，他的感官变敏锐了。脚步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攒动的人头，挥舞的胳膊，玲琅满目的货品，光影交错。浑浊的空气里，掺杂了金属c果菜c衣物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扰动的气流，气流从四面八方而来，每个人行走，说话，摆手，无数种动作带来的扰动，他几乎都能感觉到。

    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走了两步，明未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弯下腰来大口喘气，这样做让他感觉更糟糕。他感到头晕目眩，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闭上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轻灵女声。

    是廉羽？

    竟然又听到了廉羽的声音，她就在附近吗？明未抬头张望，没见到黑猫，却只觉得更晕了。

    “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方向。”

    不得不说，在如此环境下，要集中注意力很难。

    明未弯下腰，看着自己的脚，也无济于事。

    真是太狼狈了。

    “看你的表。”

    表？明未赶忙伸出左手，眼睛紧盯着手表。

    秒针一格一格走动，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渐渐地，脑海里只剩下秒针走动的声响。四周仿佛空无一物。

    不知过了多久，女声突然又响起来。

    “快醒过来！”

    “离开这里！快！”

    等一下，为什么要叫我离开这里？我才刚集中了注意力。

    明未的目光从那根秒针上慢慢往周围扩大。

    哎哟不好！要化猫了！

    宠物店离这儿不远，去宠物店！

    明未转身往暮醇街走。

    人群阻碍了他的行动，而且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像个醉汉一样，用手拼命扒开人群，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一

    “明未？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化猫了吧？”顾山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明未没应话，直冲向楼梯口。

    “等一下，上面有”顾山晴叫了一声。

    明未哪管那么多，他一边上楼一边脱掉外衣。

    耳边已经听到了骨头的声响，脚上的力量在消失，该死，千钧一发么？

    胳膊缩进身体里，视线跟着变矮，最后几步楼梯，爬得十分艰难。

    上到二楼与化猫，几乎同时完成。

    不过，二楼的景象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楼中央站着一位的女子，楚楚纤腰，双腿修长，皮肤如象牙般洁白无暇，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前身后。

    廉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凳子上的衣服，套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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