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镜桐淡淡道,“仲下弦那天,唐老大的手下大勇来找我,说手上有我的女儿,要我交出老丁。”
“那天人山人海,我也不知道老丁在哪儿。而且老丁怎么说也是我们姗阑紊井的客人,岂能说抓就抓?”
“但那大勇凶神恶煞,说是不交出老丁,霏霏就会有生命危险。无奈之下,我便吩咐曲萤,在给老丁打牌的那张桌子提供的涂尖里,加了点东西。”
“这东西名叫‘晨暖’,是我们涂家独有的镇定安眠的药茶,本用于度假休养。服下去一丁点,便会四肢无力,只想睡觉。”
明未恍然大悟,老丁当时有气无力,就是喝了涂家的“晨暖”。这“晨暖”看来和“暮凉”呈相反作用。暮凉提神,晨暖安神。
廉羽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除了在老丁喝过的茶里,你们在他的衣领上,还动过什么手脚?”
明未回想起杨昆当时抓住了老丁的脖子,又迅速松开手,说了句“你身上有——”,之后便化成了一头花豹。
涂镜桐愣了下,没有立刻回答。
一
“镜桐妹妹,你还跟她说得这么客气。”楼梯口传来一阵朗音,姗姗上楼的是一位比涂镜桐年龄稍大的中年女子,“唐老大的人敢做出那样的事,我们作为受害者,还得跟人唯唯诺诺?”
“宛梅姐。”涂镜桐忙起身致意。
涂宛梅的气场,比涂镜桐大了许多。
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身影,其中之一正是涂菱花。涂菱花紧绷着脸,双手放在身前,完全不像平时活蹦乱跳的样子。
涂宛梅走到廉羽面前,笑容浮上嘴角,“廉姑娘真是好久不见。有一个多月了吧?您别说,廉姑娘不在的这段时间,陆东一带还真有些冷清。”
“您知道吗?我们之前就在谈论,说涂家妹子的美貌,在这附近可是鲜有敌手。不过一遇到清丽脱俗的廉姑娘,我们倒还真不敢随便比了。”
廉羽冷冷看了涂宛梅一眼,没有讲话。涂宛梅却满脸笑容,对廉羽的冷淡不以为意,“镜桐妹妹为廉姑娘特地准备这味‘柳岸云清’,与廉姑娘的气质,真是绝配。”
“你说这老丁,区区一个小锁匠,也不知是触了什么霉头,突然就有这么多人要找他。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找。”涂宛梅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涂曲萤连忙给她也备上一碗茶。
“为了找老丁,唐老大的手下骚扰了我们可不只一次。第一次闯进姗阑紊井,对我们家姑娘动手动脚,自不必说。后来又蹲守门口,盘查每个进来的客人,大大影响了棋牌室的生意。更有甚者,竟然私底下抓住曲萤妹妹盘问。”涂宛梅说着拉了拉涂曲萤的手。
“这些,可都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
涂宛梅强调了“你们”两个字,这个“你们”指的是谁?
“仲下弦那天,可是我们涂家开春以来的第一场活动,你没见到那天的姗阑紊井,真是人山人海。涂家姐妹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谁想那唐老大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抓了镜桐妹妹的女儿霏霏,然后威胁我们,把老丁交出来。你说这都什么事儿?”
“还好一位叫明未的小伙子,救下了霏霏,送到镜桐妹妹这里。”
涂宛梅说到这儿的时候,涂菱花偷偷瞥了眼明未所在的角落,像是知道他在这儿。不过涂菱花立刻又把眼睛转了回去。
明未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虽说救涂霏霏的是他,但老丁的逃脱,很大一部分也是他的责任,是他给老丁借了外套。
涂宛梅丹凤眼一抬,凌厉的目光射向廉羽,“唐老大的人反复骚扰我们就不提了,仲下弦这次,可是明目张胆的绑架威胁。你们不去找唐老大追究罪责,倒是先来质问我们受害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