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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好几个与无忧相关的名字,连老丈人周万年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去年春节,欧有道亲自登门,借口请平日里喜欢附庸风雅好涂鸦几笔的周书记鉴赏为名,留下了一副陈淳的《秋庭贴》真迹。公安局副局长李远明就在今年还收获了欧有道赠予的小金佛一尊。包括无忧置业c建安公司c全安公司c城建投资等长台市的诸多地产企业,都曾与建吾集团发生过多笔合作和交易,有几起合作一看便知其中猫腻极多。说是合作,实则合谋。
麦嘉义感觉到额头仿佛有细密的汗珠浸出,他陡地合上帐册,闭上眼睛往后一倒,不想再看。华云芳连忙把帐册收好,小心地放到内室的保险柜里,心里合计着:“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明天该把这些帐册再移送另一个地方。”转身面色如常的走出来,坐到麦嘉义的旁边。
“好手段,好手段啊。”麦嘉义面色严竣,他喃喃念道:“这是要把长台市的天,捅下一个大窟窿。”
“欧有道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又何尝敢轻易引爆?这本帐册一旦流出,后果不堪设想。”华云芳萌生了一丝悔意,当初一时脑热便答应与他合作,谁知道建吾这本帐册牵涉如此之广,现在渐觉梅宝华同样没安什么好心。
“明知道后果,还做下这等事,何苦来?欧有道本是黑道出身,心狠手辣,我都要让他三分,这次他又请出了昔日老大傅三出马,宝庄和无忧随时都可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建吾多年来,能构建出如此庞大的关系网,又岂肯善罢干休,坐以待毙?”麦嘉义轻轻叹了口气,他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一场风暴威力之大,无法估量。
华云芳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他很少看到麦嘉义这样眉头紧锁,她感到了事态严重的程度,超过了她以前的认知。在梅宝华与她提出合作之初,在对方如簧巧舌的煽动下,当时的她只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利益,而忽略了潜在的高额风险。梅宝华的意思是,你无忧置业与建吾集团已经在河西奥来广场项目的正面战场上摆开了架式,如果再掐住欧有道的咽喉,让对方投鼠忌器,岂不更稳操胜券?到时你为刀俎,他为鱼肉,让建吾集团从此退出长台市的地产竞争,无忧从此一统长台地产,到时,宝庄集团唯无忧马首是瞻,强强联手,把未来描绘得美伦美奂,华云芳被说得再也按捺不住,一时不察,便答应了下来。
麦嘉义听着华云芳讲述梅宝华的撺掇过程,心下不由叹息。梅宝华挟仇报复欧有道,对华云芳许之以利,却回避晓之以害,典型的拉人下水的伎俩。
麦嘉义正视着华云芳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云芳,我只想问你那个孩子现在何处?”
“姐夫,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那孩子现在哪里,我委实不知,梅宝华他那一边负责具体行动,帐册交由我保管,我负责把帐册里的事情给捅出去,引起媒体关注。当我看到帐册里的涉及人等,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所以暗中留了一手,只拣出建吾集团独立完成的工程下手。”
“梅宝华深谋远虑,居心叵测,云芳与他来往,务必小心。无利不起早,他千辛万苦把帐册盗来,凭什么为无忧作嫁衣裳?只因他深知建吾的实力,一力把你推向前台,与建吾拼个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你只发现了帐册中涉及人等非富即贵,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哦,姐夫,我们是一家人,有话不妨直说。”
“帐册中涉及人事众多,却与宝庄没有一点瓜葛,他悄无声息置身事外。若不是你留下一个心眼,没有按他的意思全盘托出,否则,这会儿,只怕已经不可收拾,建吾土崩瓦解自不必说,无忧恐也当了炮灰。”
华云芳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以前认为可以轻易斩下欧有道头颅的屠龙宝刀,现在反成了烙在手上的定时炸弹,稍一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