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干冷干冷的,红色暗纹绸缎窗帘被拉到一边,只剩下如牛奶般丝滑的丝布。
丝布轻柔,窗外的一丝丝微风便可以将它吹得飞舞,那朦胧的光里,淡淡地飘来一阵寒冷的气息,那空旷苍穹的烟色天光映衬着白雪,将眼刺得生疼。
罗迦特遥望着窗外的景色。那被冰雪掩埋的枯草地显得荒凉,一线之外是红叶茂盛的密林,绕过连绵起伏的坡,在一角之外便可以看见十分壮观的远景。
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牵制住了罗迦特的目光,只见他手中钢笔的黑墨点已经浸入三层纸,可他却浑然不觉。
没有暖阳,只有那沉寂的光,没有清风,只有夹裹着飞雪的寒气,没有姹紫嫣红,只有空旷无边且毫无修饰的远山……可是他却温和地笑了。
那如同蝴蝶一般的影,落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里,荡漾着清波,这个时候,他不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也不是时时刻刻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王者。他退下假面时,那眼里仿佛不是真实的景,而是梦。
可当他以为自己能够抓住梦寐以求的发丝时,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粘腻的雪。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冰雪融化。
今天,是她的忌日。
在最寒冷的季节里,他却将她送进了无尽火海,灰飞烟灭。
长久的苦难让他学会只相信自己,他不相信神,因此从不祈求上天保佑,即便是头破血流,跪着爬着也走了过来,可是某一契机,他也有些动摇了。
世人皆说这片大陆其实有神,除了这里的种族,世界的另一头却有神的遗址。
这片大陆科技何等发达,血族更是汇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没有理由封建迷信。
到底是什么让以前的无神论者开始信奉这里的神?又是什么让以往的教徒改变了自己原本的信仰,开始尊崇那远在天边忽隐忽现的幻想?
曾经有人说过,也许神在另一个世界,就像极少的人类知道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也会有极少数人知道那里。但是,似乎又没有人真正见过所谓的神界。
燕若此时的悲伤忧郁已经到达给我听么?”她算准了罗迦特手里没有证据,怀疑她不过是基于他多疑的性格,所以干脆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反而让罗迦特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您真的这么讨厌我,请您放我走吧。”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听到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他揉了揉被酒精迷蒙的双眼,那额角的发被汗水拧成一股,显得有些狼狈。
他迫使自己冷静。
罗迦特走到外面,狂风卷起他脚边的雪,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渐渐唤起了他的意识。
微微清醒后,罗迦特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他竟然如此丧失理智地想要杀掉她,那一瞬间的怒意是真的,杀人的心也是真的。
想起来,他竟然有些后怕。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试图靠近她,可是燕若撑着桌子掉眼泪,发现他的接近,燕若非常强硬地拒绝了,
“请您离我远一点吧。”
“我真的……”
“不要在靠近了,求你了!”她极力压着情绪,刚刚的恐惧还没有完全退去,燕若怕罗迦特这个时候靠近自己,会发现她的怯懦。
她还在颤抖,手指极力地卷曲,仿佛要将桌子按上一个洞。
趴在桌子上,是因为她感觉双脚疲软,虽然她强忍着泪水,但是越不想哭,那没出息的泪水就越不听话,一滴一滴地落在桌子上。
他其实是想安慰她,但是被她这么一喊,罗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