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扯，我们谈谈正事。”云长安看了他一会儿，索性起身去关紧门窗，拿来笔碗水，一块磨平的青石板回到榻上。

    “只听过磨刀，还能磨笔？”慕长情撑起脑袋，意兴阑珊地看着她。

    “看看鬼嘴是怎么办到的。”云长安小声说道：“用纸笔写字，就算是生火烧掉，也难免让人抓住把柄。可水渍干掉后，什么痕迹也不留下。”

    她舔了舔笔尖，在青石板上写下‘冬巴虫’三字，轻轻地说道：“冬巴虫的鼻涕能腐蚀一切，形成洞口。若我猜的真对，那个炎罗人真的带出了地图，而看守长此时也在对方手中，那他们不会等太久，会很快行动的。你大婚之时，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洞口合上怎么办到？”慕长情问。

    “要试呀，万事皆有可能，就看能不能想到办法。”云长安咬着笔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轻声说：“能让粘液在适当的条件下发挥作用，等条件消失后，洞口就合上了。这一切得计算得严丝合缝才行。以鬼为名，能迷惑他人，也能吓退他人真厉害，我很想知道你这个敌人长什么模样。”

    慕长情躺下去，懒懒地说道：“管他什么人，本王懒得想。”

    “可是，慕四王爷亲自护送闲王妃前来与你完婚，你不觉得奇怪吗？”

    “来抓云家人而已。有人密告父皇，云家余党正在谋图反扑，父皇责备他抓捕不力，他是来抓云长安的。”慕长情嘲讽道。

    云长安抿抿唇，低下头继续在青石板上写写划划。说到谁都行，说到慕正曦她就心脏剧痛。这种难受劲，不是岁月能够抵消的。

    “尖牙跑哪儿去了？我问你，你给他香炉里放了什么东西？”慕长情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哑声问道：“他几日能死？”

    “明天让厨房里做点猪肚炖鸡。”云长安用笔头在头发里挠了挠，轻声说道。

    “能死？”慕长情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起了一点。

    “多吃几顿公鸡，发出来”云长安秀眉轻蹙，想把他的手指扳开。

    慕长情不放手，还捏着她的下巴连摇数下，哑声说道：“小毒妇本王喜欢。”

    云长安掀了个白眼。

    “小毒妇，与本王做成真夫妻可好？”慕长情拿开她的笔，把她拽进怀里，嘴唇扫过她的耳畔，半真半假地说道：“世间淑女有千千万，毒妇却不常见，你这样又毒又辣的更难得。本王不喜欢谁，你就喷口毒雾，把他替本王毒死。”

    耳朵痒死了！云长安缩紧脖子，一个劲地往榻里边缩， “小女不是蜘蛛，不会喷毒雾。王爷还是和王妃相亲相爱去吧。免得哪一天小女毒心大发，把你和王妃全毒死了。王爷你慢慢睡，小女饿了，去煮点东西吃。”

    她说完，抱着青石板就往榻下溜，如同脚底生了风，跑得飞快。

    “小十二。”慕长情在身后唤她。

    云长安扭头看，只见他已拿下面具，星眸半眯，似笑非笑地朝她看着。

    “干吗？”她拧拧眉，粗声粗气地问道。

    “小十二，你要的大船，本王给你。”慕长情沉声说道，不似玩笑。

    这是说，他要正式和她缔结契约，携手合作了？

    “王爷要说话算话，王爷保我平安，我也会助王爷一臂之力，多喷霉雾。”云长安浅浅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风大，吹得她长发飞起，裙角飘扬。慕长情的视线紧跟着她的脚步，直到她拐进厨房小门，才慢慢地躺下去。

    ——

    云长安在冬至的屋里睡了一晚，第二日很早就被罗裳的人叫醒了。她们已经糊完了大半的灯笼，在等着她发话，如何在上面描上花样。

    云长安草草梳妆一番，赶过去看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