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一年,吴国景帝于春季感染风寒,久治不愈,初秋时节不堪疾病折磨,驾崩。
然而,景帝驾崩的消息一直紧锁宫中,直至次月十五,景帝胞弟雍已王景铮宣布继位,这才昭告天下。
据传,景铮的帝位实乃篡改先帝遗诏而得,而先帝的顺位继承人实为其幼子景文宣。
新景帝即位前,先帝叔父襄怀王景然便先一步借机带走王子景文宣,待新景帝确认继位后,襄怀王便携带景文宣及一干家眷在先帝近臣关淑宫的协助下,潜逃出帝都平洛,不知去往何处。
新帝实行苛政,民间赋税大增,百姓苦不堪言,多地因刚刚经历旱灾,交付繁重的课税后,已然陷入实质性饥荒。
由于对新帝即位过程的怀疑,以及对新政的不满,多地隐现反意,其中尤以边境各城为甚。
甚至有人说,襄怀王景然便是带着王子景文宣躲到了挨着丘褚群山的宁阳城。
此刻,宁阳城北的尹津县中,一户位于县城最外围的普通民居内,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爹,昨日交杂税可是用咱家的粮抵账的,眼下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咱们还能熬一熬,文文刚满周岁,可受不了饿,这日子怎么过呀?”露着黝黑精壮上身的红脸壮汉皱起眉头站在屋子中央,盯着坐在土床边的干瘦老头,闷闷的说到。
“哎,”老头苦着脸,搓着双手,叹了口气。
尽管他们家过惯了苦日子,但往常家里还有存粮,这一回存粮抵了杂税,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老头咬了咬牙,狠心说到,“家里那头驴拉到县城卖了吧,应该够今年过冬了。”
“爹!那可是咱家唯一的财产了,”壮汉不满的说到,“卖了驴,明年咋办?以后呢?”
“我也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可这,哎,赶上这世道卖了吧,卖了先把今年度过去。”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甚至隐隐有泪花闪现。
“可恶”壮汉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心中极为不忿,“一年比一年重的赋税,官老爷根本不考虑我们这些生斗小民的处境!”
“鲁子,不可妄言!小心祸从口出啊!”老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连忙阻止壮汉的发言。
“爹!”壮汉看看老头,忍了忍,终是憋下气,说到,“要不我带上妹妹去一趟山里,抓点野味采点草药。”
“不可啊,鲁子,丘褚山有妖怪出没,委实不安全啊!”老头像是受到了惊吓,连连摆手,急忙劝到。
“这我也知道!”壮汉深吸一口,走到土床边,挨着老头坐下,扶着对方的肩膀,说到,“可是我们别无选择,卖驴只是一时之计,况且驴卖了,以后咱家只会更困难,听我说,爹,我叫上狗剩,我两一起只到外围转悠,逮点野兔c野鸡之类的,绝不深入山中半步,你就答应吧。”
老头望着儿子诚恳的双眼,沉默半响,终犹犹豫豫的说到,“别带你妹妹了,记住千万别进山啊!你可是咱老秦家唯一的香火喽!”
得到首肯,壮汉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拍了拍手下老父亲羸弱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爹,我一定安全回来!”
“哎”
“我去准备工具了,爹,您先歇着啊。”
“去吧,早去早回。”
壮汉走出破旧的小屋,反手关上门,扭头一看,自己的妹妹正处在门旁,靠着土墙,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雨,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哥哥。”只到壮汉胸膛高的柔弱少女绞着衣角,细声答道。
“那就回屋吧,看着文文。”壮汉点点头,就要迈步走开。
“哥带上我吧,你和狗剩哥都不识得草药,那东西不比野味廉价,遇到稀少的,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