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春诗,发现对方神色不虞,仿佛有些心烦意乱。
“噢对了阿姐和姐夫都暗渡陈仓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会不认识!瞧我这脑子。不过春诗,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啊。”
这样吗?春诗自己都不知道情绪已经上脸,忙道:“三姑娘,我们快回去吧,大姑娘该等急啦。”
“现在是国公夫人了。”哥舒不由纠正。呃这个小伙子好像生存欲很低啊。
“这是在独孤府,就叫大姑娘。”春诗怼了一句就不再多言,兀自走在伽罗和哥舒二人的前头,伽罗一脸懵逼,哥舒二脸懵比。
三人先后迈入屋内,伽罗道:“姐夫,我刚巧碰上了哥舒将军,他好像有急事找你。”若不是急事,也不会选这么个日子到独孤府来找不痛快了。
哥舒见春诗c般若c伽罗和独孤信都在场,犹豫地望向宇文护,不知是否要当众开口。宇文护知道他的顾虑,但既然已经是一家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做什么事都要相互通个气儿。宇文护点头后,哥舒禀道:“主上,刚来的消息,李弼病重,应该撑不过今夜了。”
“哦?这么快?”宇文护左眉微挑。
般若不由皱眉:“是自然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宇文护也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赵贵这么心急?或许他心中一突,忽然想到了宇文毓。
独孤信道:“无论原因是什么,明日朝堂上,必然要议定这空缺的大冢宰之位由谁接任了。”
“伽罗,你先去把食盒里的点心整理一下,摆了盘再端来?春诗,你去帮伽罗一块儿弄吧。”般若知道接下来会说些要紧的话,寻了个借口将伽罗先支开。她这个妹妹现在还太为稚嫩,她担心伽罗被有心人利用,祸从口出。
“噢,好。”伽罗亦知应该回避,有些事不如不知。
她二人离去时还稍带上了房门,般若继续分析:“看圣上的意思,当是属意赵贵的。你怎么想?要同他争吗?”
宇文护摇了摇头,眼睛里透出精光:“凡事欲速则不达。太快到某个位置,反而被人盯太紧,做事不方便。赵贵要当,就先让他当。此外,我也正有意整顿一下‘内务’。”
独孤信心中暗暗赞许,对于宇文护这个打算,其实他那日就有预感:“你打算如何整顿?”
“岳父大人,您可还记得我那篇‘敦教化c正风俗’?是否觉得有些熟悉?”
“如果没记错,应当是先帝制定的六条诏书中的一条。 ”
“没错,正是第二条诏书。叔父在世时就有意进一步改革旧俗,亲近关陇大族。他命苏绰制定了六条诏书作为革新纲领,以之为治天下的要道,令百官习诵,不通此六条者不得为官。可惜时过境迁,你看那日朝堂之上众人的反应,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也只有岳父还将叔父的要求放在心里。”
般若听他们二人说了这番话,也已经知晓了宇文护的打算:“你打算借赵贵升任之事,看看自己那些下属哪些忠心,哪些离心;哪些聪明,哪些愚钝。然后以‘不尊先帝’的名义将那些无用之人处理了?”
“然也。”如果有胡子,宇文护应该会捋上一捋,可惜现在没有,那他只能选择叉腰。
话说到这里,气氛已经全然轻松了下来,般若想起被自己支走的小妹,不禁推开门四处张望:“这丫头,怎得弄了这么久?”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跑了过来,伽罗喘气的当口,般若忍不住教训了她一句:“什么事儿这么急?那点心又上了何处?”一边骂,一边却掏出绣帕帮她擦去额角的细汗。宇文护看在眼里,心中直叹都结婚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有和小姨子一样的待遇。
“二姐回来了,我刚碰见她了。”
“她不是去赏春宴了吗?”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