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骞虽然好吃懒做,贪财嗜酒,却不是个无知无能之辈,相反他在凉并二州之间左右逢源,为人更是八面玲珑,见风使舵。他察觉吕孝先有异,便开始派人暗中调查,发现有样,却不做声响,秘密的联系凉州大将李广仁,心里露出投靠之意,目的就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一次也是,他浏览了一遍密函,便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往李广仁处。
再说陌如玉这里,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在客栈闲住了三日,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不分昼夜被人盯着,却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一日清晨,天气晦涩无光,薄雾笼罩像是要下雨,而下雨对于凉州来说是一个好兆头,听灾民们说,久旱的凉州已经有五个月光景没有看到一滴雨水,对于长期居住在这里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悲剧。
陌如玉如往日一般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计算着日程,按理说,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但赵仰山那边迟迟未有消息,让陌如玉心里泛起一丝愁虑,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这次计策着实有些冒险,成则成以,败则落入虎口,殒身俱焚。
陌如玉与一众镖客划拳猜酒,时至晌午,突然听客栈门外一阵齐刷刷的踏地声和井然有序的兵甲撞击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到了客栈门口哗的一下全消失了,不听一丝铿锵之声。
听到声音戛然而止,一丝微笑浮现在陌如玉嘴角,鱼上钩了,陌如玉知道接下来该他表演了。
“凉州嘉峪关偏将杨骞奉镇边大将李广仁之命,刺史闵秀之令,请陌如玉陌公子前往刺史府一聚。”客栈门外一身着磐石银甲的魁梧男子拱手道,其声有若狮吼,低沉而洪亮。
陌如玉将腿从凳子上拿下,手中的酒壶随意一掷,大咧咧道:“杨骞是吧,你回去禀报刺史大人,就说本公子现在还有事,下次一定登门拜访。”
杨骞心中轻蔑冷哼,对这位刺史之子的印象又降了几分,纨绔子弟徒有虚名,接着朗声道:“如果陌公子不想去,那属下只能得罪了。”说罢,手一挥,身后的盾刀手瞬间齐唰唰地向前迈进。
一众镖师见状立马也站起身,簇拥在陌如玉身边,一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怎么着?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陌如玉轻笑道。
杨骞不答话,手又是向前一挥,盾刀手立马向前慢慢形成合围之势。
“不得无礼!”远处一声细长的声音传来。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来人一身苏绣锦衣,面带青须,身体虽然看起来还算硬朗,但脸上却有一丝病态的殷红之色。
杨骞见到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闵刺史怎么来了?”
闵秀没有理会杨骞,而是对着一脸桀骜的陌如玉道:“陌小侄千里迢迢来到凉州,我这凉州刺史怎么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既然刺史大人有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陌如玉借坡下驴,再装可就过了。
武威刺史府内,原本只有几个婢女家丁的刺史府,此刻排满了整装带戈,排布有致的士兵。在刺史府做了十多年的丫鬟九香知道,这是镇边大吏李广仁李大将军来了。
陌如玉与齐妍柔在两列士兵的护卫下,跟随闵秀来到刺史府。
刚一踏进门,陌如玉就看到两排笔直站立的士兵,这些兵跟陈德望带的兵有些不同,一个个面带煞气,一看就知道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老兵。只要一声令下,便能化作噬人的猛虎。
闵秀当先一步走进大堂,气喘吁吁坐立起来。
陌如玉紧随其后,抬眼,见堂前除了闵刺史,正中央还伫立着一位负手而立的男子,此人英俊神武,相貌堂堂,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摄人气势。
闵秀喘了口气,生怕怠慢,连忙介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