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廉不清楚久居皇宫不问朝政的弘德怎么会知晓此事,跟弘德接触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那些性格刚烈,忠诚耿直的谏官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谏官,言官大多都是自己的党羽,朝野上下又是自己独掌大权,文武百官形同虚设,他想不到这么严密的封锁下,到底是谁透露了豫州暴乱的事情。
不过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冯廉手持玉圭上前一步:“豫州暴乱起因乃是淮水决堤,此虽为天灾但也因人祸,臣正要将此事奏秉圣上。”
冯廉将奏折递了上去。
弘德将奏折打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将奏折重重摔在阶下,愤怒道:“这个张仟真是死有余辜,辜负了朕的一番栽培,倒卖常平仓,填充砂石,以次充好,不诛连三族不足以平民愤,刑部下旨株连张仟三族,以儆效尤。”
冯廉一脸肃容,“陛下,臣弟冯立身居豫州刺史,不能明察秋毫,有失职之过,请陛下责罚。”
弘德见冯廉一副大义炳然,有些动容,神色缓和道:“冯立刚刚调任豫州刺史,有所顾及不到,也是常理,不过此事出在他的管辖内,他也逃不了干系,就罚他三年俸禄充入国库。”
“陛下圣恩,臣代胞弟谢过陛下仁德。”冯廉连忙感恩跪拜,“陛下,臣一得知此事,便命冯立快速平息暴乱,安抚灾民,可是这次淮水决堤,范围极广,州府银款早已经被张仟贪污殆尽,豫州州府无力出兵。”
“赈灾平乱所用银款都由国库拨出,粮食则由荆,杨二州刺史筹集,此事刻不容缓,朕这就拟旨。”
朝议之后,弘德又一头钻进炼丹房。
可怜的弘德不知道的是豫州暴乱早就已经演变成另一幅光景,从暴乱开始到获悉暴乱,朝廷花费了六天时间,而六天时间足以让一场战争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在良知与粮食之间,陌如玉选择了良知,为此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挨饿,陌如玉其实早就做好了挨饿的打算,从他将粮食给那些老幼妇孺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肚子里油水多,饿个两三天,不成问题,可谁想,仅仅四顿没吃,肚子就饿的瓦釜雷鸣。
齐妍柔多次提议将自己的干粮分给陌如玉,陌如玉脸皮薄,哪里好意思接。
况且每个人的粮食都有限,自己挨饿那是应该,总不能连累别人,何况这个“别人”还是齐妍柔。
落日的余晖带着独有的色彩穿透过稀疏的树林,将人影拉得老长。
车队早已经停了下来,一众镖师们已经开始轻车熟路的安营扎寨,而陌如玉则负责在周边寻找夜晚篝火用的柴火,原本对他来说,这是一件极轻松的事,可两天了一粒粮食未进,让他感到十分虚弱,就连多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刘广从小就跟着父亲打猎为生,一手箭法出神入化,为人也忠厚善良,见陌如玉饿的都快走不动道了,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馕饼,朝陌如玉走去。
“哎,你瞎操个什么心?”杨头儿一把拦住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刘广。
“你看,这”刘广口拙,指了指陌如玉。
“有咱齐镖头在呢,人家老婆都没说话,你瞎起个什么劲儿。”杨头儿对这愣头青一阵无语,一指自己的马,“闲得无聊,去把那个马镫子修修。”
陌如玉要是知道所有“乐善好施”的镖师都被杨头儿拦住,肯定会先大喷一口血,然后找他拼命。
这次陌如玉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将过夜的柴火收集齐,燃起篝火,众人赶紧围坐一团,吸取热量,虽说现在已经过了惊蛰,但夜晚仍然是寒冷凛然,不得不坐在篝火旁取暖,一众镖师一坐下,便拿起随身带的干粮就着烈酒嚼了起来。
陌如玉看着杨头儿将撕开的馕饼,慢慢放入口中,经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