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冲着董明芳大声说:我不同意!我宁愿现在就不念了,也不愿意你因为我嫁去别人家。
董明芳一听我张口闭口的不念书,生气地给我一巴掌,我养了你这么些年,是为了什么?我就是要给归大国看看,没有他,我也能自己将孩子供养成人,现在你就这么没出息地跟我说不念,你这模样简直和归大国一样一样滴!
我那个多事的姨妈也上前帮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妈不也是为你好吗?你现在不念你能干什么去?还不是拖累你妈?就你这样的,将来你妈也未必指的上,她不给自己找户好人家到老了谁管她啊?
那天,她们轮番数落我很久很久,我一直咬着舌头,掘强地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当着他们的面掉一滴眼泪。我再未置一词,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有多么微不足道,说什么都是没有分量的,我的话语,那么地苍白无力。
董明芳遇事就没主意,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包括和归大国离婚,嘴不饶人强势的姨妈就没少给她出谋划策。
她们所有人都说,归大国没本事,让媳妇受婆婆的气,嫁给这样的人委屈了董明芳,这样的人就得跟他离婚,天底下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还非得在他们归家一根草绳上吊死不成?
她们说的慷慨激昂,陈词激烈,为董明芳打抱不平振振有词,外人看来,也许会说,看人家的娘家人,多有实力,多么团结一致。
没有人看到,当年一走了之的董明芳身后,还有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大的六岁,小的只有三岁。归大国不会做饭,给她们吃奶奶多日前离开时烙的饼,啃起来梆硬梆硬的。她走后不足一个月,归大国也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六岁,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放在现如今,估计顶多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
而我的六岁,则开始了不断地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日子。我会自己洗衣服,会在奶奶和姑姑做饭的时候抱柴添柴,还会自己拿针缝衣服,尽管不好看,但是只要自己能做的,便绝不会求助他人。那时候真恨不能一天就长大,再不用依附任何人生存。那时尚不明白自尊为何物,但卑微一词,却是最刻骨铭心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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