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毒之旅（九）

    我们的车已开始有点抖，杜师傅极力抓稳方向盘，看他奋力集中精神的样子，我额头冒了汗，我的手似乎也和他一起抓在了方向盘上。

    海南高速分东西两侧，双向各两条车道，行车道和超车道。我们的车已慢慢越过两车道中间的虚线横在两车道中间行驶，看得我一手紧抓前排的把手，一手握紧拳头，牙根咬着，暗暗给杜师傅使劲，助他一臂之力。

    后面的车喇叭长鸣，糟糕，是货车，一车货包的紧紧的，也不知何物。一听喇叭声，我禁不住用海南话冲他大叫：“哥啊，大车！”杜师傅抖了抖头，说：“知道了。”说完又抖了抖身子，把方向盘往右打了点，这样，我们的车又回到了右边的行车道。

    杜师傅轻点刹车稍微把车速降低，只见长长的货车几乎贴到我们的车身上，把我们左侧的光线盖住，车里顿时一阵昏暗。我屏住了呼吸，抓紧扶把手，睁大了眼睛，看着货车呼啸着从我们身边飞驰而去，我们又重现光明，但此时我全身都直冒冷汗，感觉湿漉漉。

    我们的车降低了速度，后面的车也追了上来，又是一阵喇叭乱响，接连几辆小车超越了我们。

    此时，杜师傅也似乎感觉越来越不在状态，开始单手扶方向盘，右手使劲的揉自己的脸，他揉的那么用力，让人感觉似乎他要把那张脸给抠下来。

    好在海南高速上车不太多，这几辆车过去后，我们平静了几分钟，又有几辆小车超越，没一会，杜师傅又把车开过了中间的虚线，后面又是一轮的乱鸣，仿佛一阵骂声，我急得又叫了他，也是一番努力，我们的车又重新回到右侧行车道。

    此时，三辆车接连贴着我们车身驶过，最先驶过是一辆面包车，接着便是一辆小轿，最后是一辆东风大卡，车上面还站着几头黄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看着黄牛们扬长而去，我的心也终于放下，杜师傅稍微定了定神，又加油往前赶。

    车继续往前，杜师傅又开始不自在，浑身上下仿佛痒痒般动个不停，长长的腿也不时使劲将自己撑离座位，我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随着他的头和肩膀不规则的抽动，我们的车又向右边偏离，已经压过应急车道的实线。我又开始紧张，全身已随着车的倾斜而倾斜，浑身上下也暗中与他一起使劲，仿佛自己也成了这部车的驾驶员。

    前面就是九曲江大桥，路有些弯，杜师傅左右身子又在不规则的抖动，车速并没有减下来，前面就是桥栏杆，他也没调整方向盘，车还继续往右偏，仿佛要冲破栏杆飞下九曲江。。。。。。

    我大叫：“哎呀，哥啊！”浑身一使劲已然僵硬，我闭紧眼睛，等待上天的判决！

    过了一会，我睁开了眼睛，往前一望，车早已过了九曲江大桥，又回到右侧行车道正中。杜师傅正一手捋着头发，我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发觉，还是我的那声呐喊起了作用，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回。。。。。。

    此时，我看到了指示牌，还有2公里到中原服务区，我冲杜师傅叫道：“哥，差不多到加油站了！”杜师傅答道：“知道了。”

    我刚才的呐喊声已经把姐妹们惊醒，大家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多数人还恍恍惚惚，领队大姐问我：“阿文，到哪里了，还有多久？”

    我说：“马上到中原加油站了，大家上个厕所吧，还得有一个半小时的路呢！现在再不上厕所，下一段就我们不停了，直接到海口了。”

    正说着，我们的车已开进中原服务区，杜师傅直接把车停到了服务区的厕所门口。

    刚挂好停车档，勒好刹车，车也没熄火，杜师傅就打开车门，带着他的小包疯了一般跑进了厕所，车上的姐妹一见竟哈哈大笑，还以为杜师傅也有“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