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着蒋寒,终于想起来松口。他把鬼娘子的尸手从我肩膀上拔出来时,我才想起把嘴里的尸肉吐出去。
他蹲下来看了一眼床体上的通道,“很小,勉强能钻的进去,不知道里面的暗道有多么长,我们尽量别说话,会消耗氧气。”说着他先钻了进去,尽管床体很厚,但是此时要进去一个人,应该还是有些吃力的,谁料他竟然柔软的很,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你还愣什么呢?赶紧进来。”他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出来。
“哦!”我赶紧尾随而上,没想到没有想像中那么吃力,最后看了一眼暗道的入口,我深吸了一口气,跟在蒋寒身后匍匐着前进。
这通道大概只有20厘米宽,高度更是狭窄,堪堪能通过一个成年人。材质光滑,触手生凉,像是石头一类堆砌出来的。但是某些地方坎坷不平,似乎是时间紧迫的情况下紧急建成的。我们进来之后先是向下行进了十几米(看样子粗壮的床腿也是一个掩饰),接着又直行了好一段距离。蒋寒在前面带着我七拐八拐的,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我第一次尝试在这种头都不能抬起的狭小空间里移动,再加上双肩上持续的刺痛,胳膊渐渐的没了力气,不一会就和蒋寒落下了很大一块距离。
麻痹感越来越强,我的胳膊和手都失去了知觉,只能凭着大脑的指令机械化的往前爬,可是很快它们就不再听使唤,我行进的速度只能和龟行相提并论了。
“喂!你怎么了?”前面的蒋寒努力侧过头来。然后往我这这里倒退。“没有力气了?”
我摇了摇头,喉咙火辣辣的疼,“刚才被鬼娘子抓了,现在胳膊麻了。”
“你怎么不早说?那里面太黑我也没有发现”他无法转过身子来,只能努力观察我的肩膀,“你把伤口露出来给我看一眼。”
这个时候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了,我努力支配着一只手颤巍巍的把衣服拉下来一块,肩头上的血腥气瞬间变得浓重。
“已经开始溃烂了,”他说,“我的包落在了房子里,身上没有任何药,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再往前走一段,看看有什么空间大一点的地方停下,我把溃烂的地方挖下来。”
我点点头,此时对他说的话都坚信不疑了。
“抓住我的腿,我带着你,记住千万不能睡着。”他又嘱咐到。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我用力扯出笑,一只手抓住了蒋寒的小腿,另一只手继续软绵绵的用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使不上一点力气,两只手也都抓住了蒋寒的腿,任由他吃力的把我往前拖行。正面的皮肉因为在地上长时间的摩擦仿佛掉了一层皮,但是痛感对我来说完全刺激不了昏沉的神经,眼皮挂了秤砣似的,停不住的要阖上。
“别睡!死丫头,你睡着了松了手,我就把你扔这了!”蒋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我清醒了一点。
这里是上坡,他爬起来尤其吃力,自从我不能自己前行后,他拖着我,速度慢下来很多,而我们还不知道出口到底有多远,出去之后会不会有新的危险。
“蒋寒”我清了清喉咙,让自己的发音清晰些,“你听我说,我们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口你带着我太费体力了,这样吧,你把吃的给我留下,你先走,出去以后得救了,再找人回来救我,我有东西吃,还能坚持”
“你放什么屁呢?我要是走了,没有人和你说话,你一睡过去就翘辫子了,别在这浪费力气了,我说了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生是死也得在一起!抓紧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黑雾一般的空间里,除了通向未知的狭窄目标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能让人坚持下去。
“蒋寒,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