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芷湘公主,江继月进来找宁君瑟,摘下红梅披风,二人挤在榻上玩耍。
宁君瑟已经吃了个大半饱,在那听丫头们说些趣事解闷。
外头人多,她不乐意去凑热闹。
“也就你治得了她。”宁君瑟慢悠悠磕着瓜子儿。
单说芷湘公主。
“咱们家这位德妃娘娘,一辈子统共就生了这么个闺女,能不宝贝么?”江继月道。
外面搭着戏台子,正在唱《西厢记》,夜深还过女墙来。
听得宁君瑟噗嗤一笑。
江继月抿了口茶,满口清香,“你笑什么。”
“没什么。”宁君瑟摇头。
隔了一会儿,芷湘公主找上来了,将家书往桌上一掷道:“大老远地送着,继中哥哥就写这个?”
“这个怎么了?”江继月将家书拿起,上面是江继中的行书,比划潇洒利索,跟人一样刚柔并济。宁君瑟瞄了一眼,也难怪这个刁蛮公主不满,上头写的净是些军旅生活的点滴,或某日某时犬戎人偷袭我方大营,两军于雪地厮杀,斩人头某数云云。
满纸兵戈铁马,倒合了江继月的胃口。
“没什么。”芷湘公主这才注意到宁君瑟也在,她素来有些瞧不上这位“攀高枝”的王妃,是以翻了个白眼,在对面坐下。
丫头们上来沏茶,她端起喝了一口,蹙眉道:“不好不好,来人啊,把我带的雪芽拿出来!这茶哪里喝得!”
此时,宁君瑟正端了茶杯往嘴里送,听了她这话,暗想我这是喝还是不喝啊!
江继月皱起眉头:“你别搭理她。这可是大哥从千里之外的关州捎来的西域金丝红茶,你若嫌弃便让丫头撤了,嚷嚷什么?”
芷湘顿时脸上发白,她本来是故意跟宁君瑟过意不去,没想到这茶是继中哥哥捎来的,讪讪道:“难怪我喝着怪生的。”
宁君瑟懒怠瞧她,自顾自喝茶吃点心。
江继月却张罗丫头们给公主换茶,芷湘到底是公主,深知覆水难收的话,只低了头自个儿刮茶杯盖子。
千里之外,关州城内。
太子的大军驻扎在城内,转眼间已经与犬戎人来来回回交战了不下几十次。按理犬戎人兵力单薄,早该把他们打回去了,可关州大战后,战事就变得扑朔迷离。
首先,对方把策略全部改称突袭,偷袭。前后攻城数十次,可每次都是打到一半就撤退,而且后来兵力渐渐衰弱。
即便这样,大魏的军队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数日里征战,城中粮草已经越来越少,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
太子和诸位将军每日都碰在一起商议,不断派人去后方催粮草。去了一拨又一拨人,就是不见汝阳王的踪迹,城内的粮草最后只余下三天了,闹得是人心惶惶。
犬戎人近来攻城的次数逐渐频繁,但是人马却越发稀少。
坐中便有人大胆揣测:犬戎人其实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接连一两月的鏖战,他们早吃不消了。
太子亲自往城门上观察了半日,有些相信。召集李瑁疆等人来商议对策,不知谁说了句:“横竖都等不来粮草,索性与他们拼了!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打回他们老家去,这样一来咱们粮草也有了,顺势替皇上收复珠c凉二州岂不美哉痛快!”
将士中立马有人附和。
事干重大,太子一时并未下决策。回营中后,将李瑁疆叫去,只因出京前恭王在他跟前极力举荐,说此子可堪大用,哥哥若遇上什么难以抉择之事,不妨问问他的看法。
李瑁疆道:“太子召末将何事?”
太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意思。李瑁疆低头默思良久,方道:“末将不敢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