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几十年,一向看惯了儿子正经八百管家的样子,让老太君有些疑惑日子这是在向她撒娇还是示威?
“儿子不敢。”
“好,好,当真有出息。”老太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知道儿子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暗道那个舒氏到底何方神圣,既然能将儿子迷惑至此?
那也不对,儿子自幼心性坚定,并非那种见色忘义之人,难道那舒氏果真有何寻常之处?
想到这,老太君神色稍缓,“罢了。不过我还是有条件的,这人不能就这么进我李家大门,起码我要先看过,再有就是瑁疆要同意。否则也是免谈。”
“那咱们就说定了,本月二十七云国寺,儿子安排她们母女拜见您。”
什么?还带着个女儿?原来儿子一早就安排好了老太君觉得自己又被儿子套路了,可话既出口,反悔又太伤情面。
“娘,您哪里不舒服,儿子给您捶捶?”李令渊凑过去,替娘揉肩敲背,一阵关切。
“去去——不会来吧日思夜想,就怕你在外头累着了也没个贴心人疼着顾着,回来吧又净怄我!”老太君一个劲儿撵他。
母子俩私底下总是这般放松随性,因为李老太君深知儿子不易,所谓伴君如伴虎嘛,她若再成天板着一张脸,岂不是憋死人?
这厢目的达到,李令渊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娘肯见卿卿,他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促成这门婚事,因为最后的杀手锏还没用上。
从慈辉堂出来,国公爷打算回自家住处换身衣裳,睡个响午觉。
刚走到书房外,却见自己儿子李瑁疆在檐下候着,见了他神色有些不自在。
“瑁疆——”
“爹——”
“随我进来。”李令渊在前头,进了书房。丫鬟们知主子有正经事要谈,忙上了茶点回避出去,只留剑生一人在外伺候。
李令渊命儿子坐下。
一年多不见,儿子又长高了。五官轮廓逐渐清晰,那双眼睛越发像他娘亲,倒是鼻子和嘴巴以及脸型,与自己如出一辙。
血脉这东西就是神奇。
李令渊点点头:“在军营呆的还习惯吧?”
“回父亲,儿子现在已经升中郎将,上个月瑁宗通过比考,也进了。”说起军营,李瑁疆习惯性地胸口一挺,军人的风范一览无遗。
“恩。”李令渊满意地点点头。
昔年,他与大哥商议好,一文一武。大哥身体欠佳,很自然选了文,不想后来英年早逝。他为了担负起家族责任,放弃了在军中的职务,回来走了大哥未走完的路
瑁疆是他唯一的血脉,这孩子随他,自小便喜欢军旅生活。
他心痛其娘卞氏去的早,也没拘着,任由天性发展。如今三房的瑁宗也受他影响,选了从军的路子,家里便只剩下四房瑁平那孩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习文了。
国公爷思考着,半响才注意到儿子异样的眼光,“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不是男儿所为。”
“爹,您真要娶续弦?”李瑁疆鼻子一酸,直接问出来。
“谁跟你说的?”李令渊沉下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儿子。也难怪,都十五了,突然给他找个后娘,换自己也会膈应得慌。
“是您让儿子说的。”李瑁疆有些不服气。还在几年的军营生活早把他磨炼出来,没有当场和老子叫板。
在他眼里,他娘是世界上最优秀贤惠的女人。
娘出身高贵,什么都会,多才多艺,活着的时候是许多京中名媛争相模仿和学习的对象当然,这些都是他从娘亲的陪嫁钟嬷嬷那里听来的。
有刻意美化的嫌疑,可也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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