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不置可否,道:“你先退下吧,去找李管家领上些赏银。”
冯章道谢,躬身退出。
晋王朱棡等冯章掩门而出,嘟囔道:“我又不是做不好,皇兄还亲自写信过来,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拿起书信,在封口火漆上仔细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也不讲究什么,直接便将封口撕开取出书信。
仔细的将信上内容看过一遍,晋王朱棡点上一支蜡烛,将信焚去,道:“真是,这些话还用刻意交代吗?皇兄也太过小心了,真以为本王做事毫无章法啊?”
待书信焚尽,晋王高声喊了一声:“来人!”立时便进来一名家仆候命。
“你去叫上几个身手好的,随本王出去一趟!”
晋王府西南五里,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集市,集市入口处立着一座白石牌坊,上面写着“三王集”,乃是晋王爷就藩太原第二年命人立下的。
三王集是临近晋王府,周遭住户多是达官显贵,或是受了皇恩定居于此的有功之人;集市上各种摊贩尽有,琳琅满目,附近土豪乡绅乃至外来客商到太原府必回到三王集上走一遍。
此时刚过了晌午,人都有些疲乏,集市上也没有太多人,呼喝叫卖之声虽不如早市时候有力,却也不觉得清冷。
“唏律律——”一阵骏马嘶鸣之声传来,行人小贩不约而同的看向集市入口,一阵尘土翻滚,便见一行六七个人策马疾驰而来。不少人都还想着在这太原府还有谁这么大胆子如此骑行横冲直撞,却依然看见为首之人正是晋王朱棡。
小贩们慌慌张张的将桌椅货物往道边收了收,行人中无论平民百姓或是身份颇高之人此时也都赶紧避让——被马儿冲撞了倒也罢了,若是因此冲撞了晋王朱棡,那才是一桩惨事。
骏马疾行,到集市正中央时,被马上之人勒住。晋王朱棡自马上一跃而下,立时有人过来牵住缰绳。左右看看,众人皆都惶恐着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晋王得意一笑,走到道边一处售卖瓜果的摊位上,兀自拿起一枚香瓜放到一侧,举鞭挥下,香瓜已分为两半。
晋王朱棡拿起一半用力甩了两下,吃了两口,道:“香瓜不错!是西边来的吧?一会儿给本王送五十斤到府上!记下了吗?”
小贩吓的双腿发软,仍不敢抬头,跪着道:“小人知道了,王爷放心,小人这就给王爷送到府上去。”心里却发苦,想着一个月的生计又白忙活了。
晋王朱棡“哈哈”一笑,随手丢出一锭大元宝正落在小贩面前地上,带着手下径直往一旁巷子里去了。
待晋王走的稍远了些,小贩才长出一口气,颤巍巍的将元宝捡起,用袖子擦了又擦,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进了巷子,往右拐了一道,便是一处宅院,门口只挂着两顶说红不红,说黄不黄的灯笼,大门上的铆钉红漆也全都掉落了。晋王朱棡一挥手,立时冲上来一名手下,抬脚便将大门踹了开来;晋王冷哼一声,迈步而入。
院内正有一名中年,正坐在灶前一块木凳上烧柴煮饭,忽听得大门被踹,虽然被吓了一跳,却也立时站起,往门口看去。
晋王朱棡领着众人进到院中,看着中年人黑脸而立,道:“今天是儿子在啊?你爹呢?唤出来见本王!”
中年人拳头紧握,正要发作,堂屋里却传出声来:“强子!不要鲁莽!”却是一名老汉,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迈步出了堂屋。中年人瞪着晋王一行人,立时跑过去扶住,唤了声“爹”。原来这院子是这父子二人所住。
老汉被强子扶着,慢悠悠走到晋王朱棡面前,道:“老汉这腿不好用了,每次王爷来此,都不能给王爷见礼,还望赎罪。”
晋王朱棡走到灶台跟前,掀开锅盖看了看,立时捂着鼻子,道:“我说张老汉,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