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军队前行战马嘶鸣,太子朱标从马上一跃而下,永昌候蓝玉也赶紧下马接过太子朱标手里的缰绳,将缰绳绑在一颗大树之上。
太子朱标凝视着蓝玉,居然躬身行了一礼,又唤道:“舅舅!”
永昌候蓝玉受宠若惊,连忙将太子朱标身体扶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殿下不可!殿下储君之位在前,末将与太子妃关系在后,殿下切不可折煞了末将!末将收受不起啊!”
太子朱标将永昌候扶起,笑道:“朝堂之中我自是东宫太子,位高权重,可如今只你我二人,便不必拘礼了,何况永昌候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又是我妃舅父,你当受我一拜!”
永昌候蓝玉已然惶恐,道:“殿下,末将不敢!殿下说太子妃有话转告,不知何事?”
太子朱标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西征已始,大战在即,这一路之上凶险莫测,太子妃颇为舅父担心啊。”
永昌候蓝玉又是一愣,道:“殿下,还请不要再用‘舅父’二字称呼末将了!鄂国公英年早逝,留下女儿孤身一人,末将既是她是舅父,便不会坐视不管,即便末将不察,皇上念在鄂国公战功卓著,也自会安排妥当的。还是要多谢太子妃之心意。”
太子朱标俯身,捡起一片落叶,笑道:“终究是一家人,如同至亲,还说什么谢字?不过舅父——哦!将军,此番西征,皇上选将之前曾问之于我,我向父皇推荐蓝将军为主将,以将军之才,自然能独当一面大获全胜,只不过父皇以为西征事巨,恐将军一人劳累,是以将重任交予了傅将军,不过大军三路分兵,将军独挡一面,定能先行凯旋了啊!”
永昌候蓝玉一拱手,道:“多谢殿下抬爱!傅将军与沐将军二人比末将勇猛许多,领兵之才亦是高明,末将能奉旨随军出战,为我皇杀敌已是庆幸,谁任主将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朱标笑看着蓝玉,突地伸手捉住蓝玉手腕,注视着蓝玉,道:“将军自从军以来便在鄂国公帐下效命,逢战必胜!难道将军就没有心思执掌我大明军机吗?”
被太子朱标一捉,又听太子朱标所言,永昌候蓝玉有些呆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太子朱标将手一松,将捡起的树叶放置手心,低头一吹,树叶翻飞落地,“将军,为将者当有大志,不能只看重有无战事,将之大者,才能让天下不生战事,不是吗?”
永昌候蓝玉依然不语,太子朱标轻笑一声,道:“舅父!我已是东宫太子,将来便是我大明之帝君,你我论亲疏远近,自是一家,况且将军之军事才能人尽皆知,若能立于朝臣军机之首,如何说都是我大明之幸,江山之福啊!”
永昌候蓝玉顿觉嗓子发干,轻咳一声,颤声道:“恕末将愚鲁,殿下到底何意,还请明示。”
太子朱标伸手,往官道上一指,道:“将军!西征是个机会,三路西征大军,各自为战,来日自会论功行赏,若将军能取得头功,那皇上自会龙颜大悦,将军在军中的地位自会水涨船高啊!”
顿了顿,太子朱标继续道:“到时候天下人自会认为将军之才远胜傅友德将军等人,再假以时日,蓝将军执掌军机就指日可待了啊!”
永昌候蓝玉直听得脑门冒汗,惊惧之余,只能搪塞道:“殿下,末将只求为江山社稷建功立业,不敢贪功冒进。”
太子朱标点点头,笑道:“将军不必紧张,本宫也是本着仰慕将军将才之心,是以想帮衬将军一二罢了。”
蓝玉收摄心神,道:“承蒙殿下抬爱,只是军功之事当以事实为重,末将能立多大军功,便立多大军功便是,这是他人无法帮衬的,再者,为将从军,其目的是取胜,军功大小倒也不足挂齿了。”
太子朱标仰头哈哈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