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县外。
一百多建州女真骑兵冲锋的刹那,竟有种千军万马的惨烈和恐怖,人虽少,但这个时代的女真骑兵,确确实实是最一流的骑兵,那历经百战的杀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明骑兵身材魁梧程度远超建州骑兵,可是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他们还未战,就已心怯,浑身都在冒冷汗,几乎想转身就逃。
曹文诏此时正值壮年,已经有过战阵经验,一马当先压住阵脚,丝毫不见畏怯,他的沉稳总算给了几百新兵勇气,没有转身就逃。
所谓将为兵胆,只要将不惜命,兵自不惧。
“举枪!”
曹文诏高举骑枪,声若虎啸。
“唰!”
身后的三百骑兵下意识斜举长枪,上身微俯。
“驱马!”
“哒哒哒哒!”
战马开始小跑蓄力,就在女真骑兵还有两百米时。
“大明万胜!”
“杀!”
“万胜!万胜!万胜!”
“杀!”三百骑兵在这一刻竟吼出了平地炸雷般的震响。
“隆隆~隆隆~”
逐渐加速的马蹄宛若连绵不绝的春雷。
身为千户,曹文诏一马当先,斜举骑枪猛冲在前,宛若一个最锋利的箭头,带给了新兵们无上勇气。
“嘭!”
曹文诏一枪洞穿两名勇悍的建州骑兵,闪过第三名骑兵的骑枪,果断撒手放弃长枪,顺手拔刀一刀斩断满面狰狞举枪刺来的枪头,可这会儿又一名骑兵刺来的枪已经无法避过。
“滚!”青筋爆裂,他竟单臂夹住对方枪头,丝毫不顾锋利的枪头已划破肋甲,血线狂喷。
“啊啊啊!死!”
“噗嗤”
肋下的剧痛反而刺激的曹文诏发狂,反手一刀斩的带着金钱鼠尾的脑袋飞起三尺。
“嘭!”
“嘭”
接二连三的碰撞不断有人落马,有建奴的也有明军的,这是一场勇气的碰撞,也是文明与野蛮的碰撞,更是老兵和新兵的碰撞。
“呼哧呼哧”
当曹文诏帅军杀透敌阵时,已经成了血人,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短短几十秒的碰撞,体力消耗极大,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急剧喘息着,曹文诏勒马转身,环视左右,三百骑兵竟倒下了三分之一。
再看建州骑兵,区区一百五十人,居然倒下不足三分之一,还有上百人,双方战损比高达2:1!这还是人多打人少。
“嗯?”
“混账!”
陡然间,曹文诏目眦欲裂,后方的三百明骑竟产生了混乱,一部分想上前,一部分想后退,而身为主将的刘策居然一边拼命打马逃跑,一边眼泪鼻涕横流声嘶力竭的狂呼:
“撤,撤,保护本督师,快保护本督师撤退!”
“轰”的一声仿若晴天霹雳,刘策的贪生怕死宛若一记重锤,砸在了曹文诏和力战生还的两百勇士胸口。
奇异的是,身为主帅的刘策逃跑并未带动刚经历一次生死厮杀的明军骑士们,他们反而感到被羞辱了一样,这样的主帅,根本不配成为他们的主帅!
曹文诏举刀:“整队!”
骑士们没有一人逃离,反而默默开始整队,准备再一次发起决死冲锋!
己方后军逃跑,主帅逃跑,把浴血奋战的将士抛起,这样一幕发生在任何一处都肯定是全军崩溃的下场,但曹文诏麾下的骑士们不!
他们从来不是因为主帅才敢迎敌,他们只是坚信自证天命展露神迹的皇帝陛下不会抛起他们才无所畏惧。
自曹文诏以下活下来的200多骑士此时甚至有种哪怕只剩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