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被两个人挂念的江简,此刻正在原肆府府衙前,跪着聆听内侍正在念的诏书。
既然是抓人,而且是皇上指定要抓的人,除了锦衣卫之外,自然还会有东厂的公公和番子,只不过近年来锦衣卫坐大,东厂势小,所以江简没能见到东厂的公公和番子们,他们都在府衙外候着呢,眼前只有这个宣读诏书的内侍。
诏书里说的什么江简根本就不想关心,文采多好无所谓,从只言片语当中能够了解到,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太惨。
并不是“押解进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等于是被定罪的罪犯,那待遇可就不同了,手链囚车什么的都双手奉上,等待江简的享受。
但诏书上写的是“随同进京”,那就不一样了,说明自己只是被传召回京兆,而身上是没有带着罪名的,至于被撸掉北厓巡抚那还可以说是官场上的正常人事变动,并不是给自己的惩罚。
总的来说,皇帝对自己还是放松了态度,说明自己在北厓为他做的这些事他都感觉挺满意的。
戴罪与不戴罪进京,意味是非常大的,至少在走两步都要思考半天的京兆政客们的眼中确实如此。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是一个戴罪之人,那么无论浙党想栽赃什么罪名,皇帝都会认同的,因为皇帝本身就已经把自己认为是有罪之人,顺着皇帝心意说话的人总归是没有错的。
但如果自己不是戴罪之人,那就好办了,虽然没有官职,但自己还有进士身份,还有散官,这些都是东山再起的资本,而且这也代表着皇帝并不认为自己有罪,那北党想要帮助自己,就很简单了,浙党想要栽赃自己,还要掂量掂量自己在皇帝内心中的地位如何。
领了诏书,就看见一身飞鱼服,腰上绣春刀的锦衣卫笑嘻嘻地向自己走来,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之后,来了一句问候:“江哥儿,你得受点儿苦了。”
江简笑了笑,说:“不要紧的,这比起戴着锁链进京要好看的多了。”
“那可不,我早就看出来了,江哥儿你是有智慧的。”
“先不说这些,我想问一下,朝中动向如何,罢职之后,就收不到邸报看了,你告诉我下,我好回京也有一个准备。”
这位锦衣卫愣了一下,然后歪着头,像是努力回想起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到一会,他就说:“事情呢有三件,每一件都是大事,是我离开京兆的时候发生的,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告诉江哥儿我知道的事。”
“那也行,说吧。”
两人在府衙里走进了一座亭子,下面上来一名锦衣卫,端上两杯酒,接着就退下守卫亭子。
“先说第一件事情,是关于楚阁老的。”
“嗯,我听着呢。”
“七月二十三日,户部尚书方正上表乞骸骨。”
“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进内阁无望,也只能退休了。”其实江简还没有把话说全了,就大新朝现在的财政状况,是在让人不忍促读,他要是方正,也会感觉压力巨大,这种劳累没好处的职位,还是趁早请辞算了。
那锦衣卫点点头,继续说道:“户部尚书职位一空出,楚阁老就想让户部左侍郎直接接替任职,左侍郎程谦是楚阁老的亲信,楚阁老在背后想推他一把,只要拿到户部尚书这个职位,自然”锦衣卫没再说下去,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了,江简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曹阁老不愿意,他说朝廷要位,岂能说让谁上就让谁上。楚阁老就在朝堂上和曹阁老吵了起来,质问曹阁老是不是想推荐他自己人上去,曹阁老就说,他并无私心,无论推荐谁,最终的决定权都在陛下手中,为自己选人,不如为陛下,为大新选材。”
江简笑了:“曹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