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江简和董顺,以及两人胯下的两匹牧原好马。
“至明,我要交代你一个事情。”
“请抚台吩咐。”
“回去之后,参与此役的文官,除我之外,应当是要大左迁了。你的下一步,周总督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我现在这个位置。按至明你现在的资历来说,确实是有些超擢了,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也超擢了?”
“抚台”
“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唯才是举,而稍稍不问资历。你在来此之前,已牧民地方多年,相信浙党也拿不了你的资历卡你的脖子。我走之后,北厓四处尽皆安抚,少生战事。若有冲突,找俞寺便可,不必多虑。至于李倱,如果能安分入关,便饶他一命,若多生事端,就按计划实行,其他事情,我不多说,想必你也明白我的做法。”
“是举贤才于野,结红袍于楼。”
江简点点头,然后说:“不早了,真的该走了,你就陪我最后一程吧。原肆府城一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董顺深深地叹了口气,驾马随江简前行。
李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具体来说,是指报复他人这种事情,说到做到。
蓝志在他的手下做了五年的游击,很清楚李倱现在的想法,就是想要把事情弄大,然后将污水泼到巡抚大人的脸上,自己趁机好脱身。
道理是这样没错,做法也是正确的,但是他似乎错误估计了对手的实力,以及没有把自己摆正位置。
李倱似乎一直认为,自己的对手,只是一个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儿官。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个世上,已经很难再找出来一个,能够在五个月内整清地方军,一个月内大破叛军,并且生擒俩敌酋的孩儿官了。
通过这半年多以来的观察,蓝志能够确定,李倱不动尚好,一动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巡抚大人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李倱陪葬呢?
想到这里,蓝志也定下了主意,接下来的路,要由自己走了,是给自己的子孙搏出一个前程,还是让自己在这一次波澜中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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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脖子道口突然出现了约莫有两百人的骑兵,皆是身着黑色棉甲,头盔上都有一根黑色翼翎,手持长马刀。为首的一员武将,身着山文甲,头戴两根黑翼翎,手持长枪,脸上还有新愈合的红色伤疤,赫然就是那日在高坡上与吴直奋战的樊青。
飞驰至道口,两百人立刻分作两队,寻找上峡谷两端高地的入口,樊青带领一队骑兵很快找到了上坡,刚要上前,就看见几个身影出现在高坡上,看样子正在准备下坡。
不待樊青下令,这几个人就被先锋骑兵追赶着过来,那几个人也吓破了胆子,跪在樊青面前止不住地磕头,请求饶命。
樊青一看他们身边的担子,不用猜也知道是盐贩子,不过这辆盐贩子估计是等级最低的,因为本事儿大的盐贩子能感觉到很远的动静,两百着甲骑兵的动静也不小了,早就把他们吓跑了。
”我问你们,这几日除了像你们这样的盐贩子之外,还有没有人出入过这个道口?“
”回大人的话,没有啊,我们走了这么多趟,没有见过有陌生的人出入过这个道口。“
樊青皱眉,挥挥手,让人将这两个人带下去,找个地方杀了埋了。
然后他看到对面的高地上也出现了自家骑兵的身影,他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自家巡抚在自己出发前吩咐过自己,如果雷于青逃跑的话,是一定不会往北谷口方向跑的,而且地道的出口距离马脖子道口实在是太近了,让人不能不